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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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的衆人鴉雀無聲,現場一片死寂。

     這下,要摔死人了,還是個如花似玉的俏姑娘。

     血腥畫面在每個人腦海閃過,卻還是沒有人有勇氣站出來救人。

     誰叫王二虎是有名惡霸,少惹少麻煩。

     「啊——」曹瞞放聲大叫。

    這下她不變成女的鐵拐李是不可能的。

     「我一沒把你看牢,你就闖禍。

    」歎息聲很輕,輕得讓曹瞞以為隻是風刮過耳朵的錯覺。

     然而,她沒有變成破布娃娃被甩下地,耳邊聽到的哀叫聲是那個打老婆的男人。

     順著一隻強壯的胳臂看去,大掌正抓著男人的頭。

     「XXX,你有種放我下來,哎唷喂啊,痛死人啦……我的頭皮,饒命啦、饒命……」 曹瞞清楚的看見王二虎掉下眼淚,兩隻手還到處亂揮,隻差沒有跪地求饒。

     其實他想跪地求饒也做不到,頭發扯在人家手上,要不,可得請問一下樹幹上的金蟬是怎麼脫殼的。

     賜天官剛正不阿的臉有些緊繃,單眼皮下的細長眼隻有在看著曹瞞的時候才變得深沉些。

     他上上下下梭巡著曹瞞身上有無外傷。

     看起來似乎還好,雖然發散了,衣服亂了,狼狽了些,也就止於這樣。

     「凡事要量力而為。

    」他用一種堅定,不容人置喙的語氣跟她說話。

    哇勒,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前他沒有慰問,沒有好言好語,隻是不分青紅皂白的教訓她,氣氣氣。

     「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看著老弱婦孺受欺負,等等,我見義勇為的時候,你這個可以出力的巨人在哪裡?」「你有理說不清。

    」她這次幫默娘出頭了,可是下回默娘又挨打的時候她會在哪裡?今天要不是他出面,她恐怕也會在王二虎的拳頭下受了傷。

     一想到她會受傷,他對王二虎的欺弱行徑突然心生厭惡了起來。

     「我不跟你說。

    」曹瞞轉向楚楚可憐的默娘。

     有理說不清的人是他才對!這世間要是人人都像他這樣非把理字說清楚,飽受丈夫老拳的女人恐怕要下到閻羅殿才有辦法申冤了。

     「小嫂子,你還好吧?」撩開她的發,曹瞞不禁抽了口氣,壓下的火氣又翻湧而上。

     那個混蛋居然把她打得傷痕彙彙,放眼能見青一塊,紫一塊。

     默娘搖頭,抱緊懷中的小孩,試著站起來。

     她不敢去看丈夫的臉色,隻能渾身顫抖。

     曹瞞扶著她站直身子,透過衣袖感覺到婦人瘦削的手臂,可見她的日子十分不好過。

     「謝謝姑娘。

    」她喃喃道謝,語不可辨,轉身住家的方向走去。

     曹瞞呆住了。

     人群這時也跟著散去。

     「我們也回去。

    」 賜天官的聲音叫曹瞞擡起茫然的眼。

     「不明白嗎?」他向來不管鄰裡的事情,不是他寡情,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不予置評。

     她繃緊如花的臉蛋,她真的不明白,好多事。

     是她想法太筒單,還是世人本來就複雜? 「别看了,回去。

    」賜天宮走到家門口,理所當然的以為她早跟上來,但回頭一看卻發現她落後一大截,而且,走路的樣子奇怪。

     這樣看著她,她那髒兮兮的模樣,又瘸腳、又扶腰,哪有半點美感,他卻移不開眼睛……像有根朝天椒吞入腹内,一時燒灼了起來。

     他向來清心寡欲,對任何事物不曾積極的追求過,跟她偶遇幾次,西湖借傘一次,水岸救她又一次,前天,她差點落入壞人的手中再一次,這樣的糾纏像是注定好的,這次,她義憤填膺的跳出來為陌生人求公平,她……一直都是這麼火辣辣的性子嗎?想探究的欲望一旦生成,就像植了根芽種,要拔除就不容易了。

     隻是他不會知道愛情的開端也是這麼開始的。

     「你受傷為什麼不說?」女子不同男人,萬一要留下傷痕,會嫁不出去的。

     「不要你管!」她還在氣頭上,氣的是這個大木頭胳臂往外彎,沒替她說話也就算了,還教訓她的不是。

     「……」賜天官以沉默回應,轉過身去。

     發怒中的母老虎,他好像怎麼說都不對。

     「賜天官!」他不會真的不管她吧? 「來!我背你。

    」他倒退走至她身前,用哄小孩的口氣堅定溫柔的道。

     他彎下腰,那寬闊的背一下映進她如秋水的眸于底。

     從來沒有誰這樣待過她。

     「你說男女有别的。

    」她突然别扭起來。

     她分明想撲上去的。

     「你傷了腰。

    」他扼要的一句話,解了她的别扭。

     「我傷了腰、斷了骨頭也不關你的事!」 他靜靜化成等待的雕像。

     她嘟起了嘴,暗暗在氣自己矜持個什麼勁。

     半晌後,「上來。

    」他說。

     聽得見那沉沉的聲音從他的胸腔發出來,曹瞞眼眶濕了。

     貼上他溫暖洋溢的厚背,攀住他的肩膀,一雙細臂有著它自己生成的意識,來到他的脖子,感覺到男性的喉結,一切都是那麼地陌生又叫人安心。

     她突然覺得腰痛不那麼劇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