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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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該死!該死的關千裡!」威巨的頂樓辦公室傳出驚天怒吼。

     「二少爺……」關千裡昔日的特别助理,也是威巨的忠心部下耿富雄,額上豆大的汗珠不住往下掉。

     「這是怎麽一回事?不是說業務擴展得極順利嗎?為什麽如今威巨竟是一座瀕臨破産的空殼!」十年前如果不是關千裡——他的雙胞胎哥哥拍胸脯保證,有自信可以并吞群龍無首的蔺氏,将威巨的事業推到頂端,他也不會将手中的工作交給他,自己跑到哈佛念書,他,關鵬程,是個徹徹底底的白癡! 他該知道關千裡一向不能信任的,當他努力學習做為一個大企業繼承人所需的一切知識時,他老兄在校園當個作威作福的小惡霸,當他十歲成為父親的左右手時,他還是個長不大的小鬼,一天到晚罵父母偏心,還暗中搞唆使小混混對他動手,企圖讓他屈服的幼稚把戲,當然,最後是他讓那些人屈服了,不要小看一個十歲小孩,特别是這個小孩天賦異禀! 這小子的個性有了轉機是在十年前,當時他有事在身,就由他陪伴父親參加蔺氏集團總裁夫婦的告别式,也不知什麽原因,由喪禮回來之後,他的心态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突然對家業熱中起來,口口聲聲說要把蔺氏吃下來。

     這對一個浪蕩子而言是一個很好的磨練機會,所以關鵬程毫不猶豫的把這個出名的機會讓給他,自己正巧利用時間飛到哈佛當起跳級的大學生,如今也不過二十六歲,卻一路念了三個博士,被同學戲稱為無所不通的超人,要不是傳來父親逝世的惡耗,他也許會在知識上繼續沉迷下去,畢竟對他而言,繼承家業是一件相當簡單的事,而簡單就難免使他感到沉悶,既然有個哥哥對這件無聊的事大感興趣,他當然很樂意順水推舟,抽身去做自己喜歡的工作。

     一直以來,他都以為威巨在哥哥和父親的手下呈穩定的發展狀态,但誰知他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關千裡的好高骛遠和缺乏深思熟慮,不能瞻前顧後的蠢個性終於搞垮了威巨!關千裡隐瞞得很好,自母親死後便呈退休狀态的父親一直被他蒙在鼓裡,直到一個月前才露餡,氣得父親一病不起,短短一個月就撒手人寰。

     當他得到急電,聽到這個消息,怒不可遏的放下唾手可得的第四個博士學位,立刻飛回台灣,但關千裡卻在他腳踏上台灣土地的前一刻,帶著滿身酒意和他的勞斯萊斯,及濃妝豔抹的酒店西施去見他的撒旦了! 他無暇為他哀悼,因為瀕臨破産的威巨讓他恨不得将下葬的關千裡挖出來鞭屍! 「這一切都是蔺氏集團搞的鬼,不會錯!」 「蔺氏?别開玩笑了,它隻有一個小女孩……大概十八歲而已吧?和一個什麽都不懂的老頭子主掌大局,就算底下有幾個厲害的角兒,想辦法挖它牆角啊!」 「挖是挖了,但也不知道為什麽,蔺氏就是不倒……這十年來的每場聚會都有人在猜測這個問題,有人說這是蔺仲德早就預先設下的障眼法,表面上安個沒用的人在他女兒身邊,實際上的高人則躲在他女兒的背後……」 關鵬程沉思了一下,「什麽樣的角兒這般厲害?有那麽多人對蔺氏垂涎,他居然都能四兩撥千金的化開……」 「二少爺……不,總裁,現在隻有你能挽救威巨了,你一定會盡力的,對不對?」 「盡力?說得好聽,沒有資金運用,這場戰會打得很辛苦。

    」關鵬程歎了口氣,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挽救家業的第一步,他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内想辦法弄一筆錢來。

     「呃……嗯……」耿富雄突然一陣吞吞吐吐。

     「幹嘛?你想說什麽?」 「我是想……憑總裁的條件……籌措資金其實也沒那麽困難……」 「是嗎?你倒說說。

    」 「最平常的方法。

    」 「什麽?」 「每個英俊的落難公子都會用的……」他還特别強調「英俊的」! 關鵬程失去耐性了,他伸出食指。

    「給你一秒鐘的時間。

    」他語氣惡劣,兇巴巴的瞪著他。

     「賣了您!」耿富雄鼓起勇氣吼出這三個字。

     轟的一聲,關鵬程的腦中一片空白。

     %%%%%% 蔺府的莫管家敲敲音樂室的門,剛通過甄試成為藝術人夢寐以求的風華藝術學院音樂系準大學生的小姐正在裡面練她心愛的小提琴。

    「小姐,小姐,蕭律師來了。

    」 「知道了,請他稍等一會兒,餘伯伯應該正陪他聊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