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關燈
「不!我不是歐陽酷,我叫皇甫酷,你不要任意剝奪我的人權,擅改我的名字,我要抗議——」 看著女兒因掙紮而踢動不已的小小身軀,内心極度不忍的仙女母親幾度欲張口求情,可是一瞧見那張比閻王更冷的臉,梗在喉嚨的話又縮了回去。

     酷真的不是壞孩子啦!她隻是比一般孩子活潑,愛當正義使者,其實她心地非常善良,常常陪她到公園喂食流浪犬。

     小孩子難免好動、不懂事,愛模仿大人的一舉一動,上官青青十分慚愧給了她學習的壞榜樣,未将她和上官桃花隔離,不然她也會是人見人愛的小女孩,不會胡亂搗蛋。

     滿臉憂心的她盡量挨近女兒,明顯地想保護她,生怕她又說錯話惹人生氣,沒發現周遭好幾雙眼睛發直的看傻了眼。

     美,是所有人心中的想法。

     但她的美有别一般的古典美,多了絲靈秀之氣和缥缈,仿佛天降蓮花雨,而她是在花雨中舞動的蓮花仙子,飄然絕塵地洗滌一切罪惡。

     不過大家又不敢看太久,因為歐陽閻天噬人的視線如火球抛擲而至,再大的膽子也要先躲一躲,沒必要為了一個不存在於人間的幻影而丢了性命。

     「呃,你不要一直拎著酷,那樣她會難受的。

    」瞧她睑都漲得紅通通,一定很難過。

     「你也認為我是淩虐小孩的暴君,處罰不公?」他眼神極冷的看著她,似乎她的答案對他非常重要。

     「不……你怎麼會有這種可笑的想法,你是個仁慈有大量的人,絕不會和個孩子計較……呃,這些小事。

    」真的不嚴重嘛! 比起她以前的豐功偉業,這些真的不算什麼,幾件泡水的家具拖出去曬曬太陽不就成了,家又不是博物館,幹麼買些貴又不實用的古董放著,分明是叫人盡管破壞不用客氣,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酷算在作功德幫他出清舊東西,反正逢年過節還不是要清理一番,提早清洗免得到時忙不過來。

     「小事?」眼睛掃向已成汪洋一片的大廳,他頗不以為然。

    「你知道廳裡的家具擺飾價值有多少嗎?」 怔了一下,上官青青跟著看了一眼。

    「物是死的,人是活的,就算它值億值兆也不及人的無價。

    」 「你是說這些不值錢的死物本該被毀,它們『活』太久了?」很好,不值錢是吧! 「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别太苛責孩子,調皮搗蛋是孩子的天性,誰沒有童年呢,難道你從來沒玩過騎馬打仗?」 在她的認知中,孩子是遊戲的高手,一提到玩就精力十足,争先恐後地怕比人家少玩一秒鐘。

     沒玩過騎馬打仗等於沒看過豬走路,非常非常的不合理。

     「幼稚。

    」現在已經沒人會去玩那種過時的遊戲,他拿到的第一個玩具是電腦。

     嘎?!他在罵我幼稚嗎?「雖然你很沒有禮貌,但我心胸寬大的原諒你,反正你那麼有錢,何必在意這一點點損失,東西可以再買而人下行。

    」 她家的酷是非賣品,比金山銀山還值錢,以後要養她到死。

     「這不是錢的問題,而在於你的教養态度,你太寵溺孩子了。

    」孩子會被她寵得無是非觀念。

     「可是你剛才明明說價值多少呀!你一定要我們賠就明說,我對酷的教養沒有問題,大家都說我養得好。

    」她家的酷最乖了。

     所謂癞痢頭的孩子是自己的最好,誰會嫌棄一手奶瓶一手尿布帶大的孩子呢? 她承認,女兒的行為是稍微令人頭疼了一些,可是還不至於壞得無藥可救,誰家的孩子完美無缺像個聖人,有小小的缺點才可愛,具有人性。

     何況魔女的世界不就如此,不算太壞有點小邪惡,喜怒無常愛整人,不懂得什麼叫循規蹈炬和安份守己。

     以她見過的魔女來說,酷根本隻是在遊戲并末傷人,這個家的空間這麼大正好适台她來發揮,他有必要雞蛋裡挑骨頭嗎?非要挑出一根刺。

     大抵來說,皇甫酷是被上官青青的姊妹寵得法無天,隻要她毀壞的不是家中物品,她們會睜一眼閉一眼的當沒看見。

     美麗的女人容易獲得原諒,尤其又生就一副弱不禁風、我見猶憐的嬌弱樣,很少人狠得下心去責備一位替女兒求情的荏弱母親。

     所以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皇甫酷照樣當她的正義小天使,懲奸除惡的大展身手,老把高年級的學生打得落花流水,哭爹喊娘的跑回家告狀。

     周而複始的事不斷發生,習慣道歉的上官青青不覺得女兒有錯,道歉隻是為了安撫其他家長,一轉身她會稱贊女兒做得好。

     對與錯是沒有答案的,就看用的是哪隻眼瞧是非。

     「養得好?」養出瘦得沒三兩肉的孩子也敢誇口。

    「慈母多敗兒。

    」 這點她不能苟同。

    「誰說作奸犯科的就一定是慈母養出來的孩子呢?社會上的大毒瘤多得是像你這般的精英份子、中流砥柱。

    」 殺人放火害的不過是一、二十條人命,頂多幾百條亡魂同一天赴宴,不像政客、高知識份子一害就是成千上萬,越是高位者害的人越多,數到手軟人數仍在增加中。

     人人都說魔女邪惡沒有心,但是人心更邪惡,因為包在肉裡看不見,做盡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