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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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旭那丫頭剛來的時候,內向怕生得很,身子又病弱,自從上回野餐後,她的身子就愈來愈好了,性子也愈發的開朗;這不是您的功勞嗎?” 費璋雲冷冷哼了一聲,不作辯駁。

    “那是怎麼回事?打賭?” “小旭沒說嗎?前一陣子,北岡收到前妻再婚的信,情緒低落幾天,我們瞧不過眼,才起個賭注,看看誰能逗笑北岡。

    ” 旭日逗笑北岡?憑她內向怕生,說話動不動就臉紅、随時會結巴的個性? 不,他更正,那是初次的印象。

    旭日是怕生,初來湯宅幾乎是黏在他身上的影子;他走到哪兒,瘦弱的影子就跟到哪兒。

    而後,她的情況好些,懂得主動與人交談,尤其那回野餐後,她的自信心緩慢地建立起來,喜歡纏着他,卻不再害怕他難看的臉色。

     “這全是您一點一滴建成的。

    ”老劉曾私下搶白:“您自己沒感覺,我老劉可清楚地注意到了!從那次野餐回來後,您待旭日小姐的态度轉變,不能說很好,但至少沒當她是可憐的小狗……” “小狗?”他何時曾這樣待過她了? “沒有嗎?”老劉義憤填膺地模仿:“‘別朝我露出小狗式的笑容’、‘別像隻小狗跟着我’,這不全都是您說過的話?不把她當人看待,她當然會自卑,尤其她又沒希裴小姐長得美。

    最可恨的是,您竟然叫她睡在您的床下,這簡直不把旭日小姐當人看待!難道,您不知道您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牽扯她所有的情感反應?”說到最後,差點沒把激動的口水噴灑在他的臉上。

     “你的意思——該讓她睡在床上,就在我的身邊?” 老劉呆了呆,老臉紅了。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至少,至少,我要讓您明白,就算您欺負旭日小姐,可旭日小姐還有我們當她靠山!” “我們?” “北岡、小李、湯姆,還有我老劉。

    ”他與有榮焉地大聲宣布。

     費璋雲沉思注視他好半晌,才道: “老劉,你是從小看着我長大的,該算是我最信任的親人;你明白旭日住進宅子裡的理由,卻還要我時時刻刻待她好?” “這……”老劉無言以對,硬是強辯:“總之,事實就是這麼簡單,旭日小姐的幸福就操縱在你手裡。

    ” 他能給她幸福嗎?連他自己都遺忘了幸福是什麼…… “少爺。

    ”司機小李喚回他的神智,親切地問:“公司裡的事學得如何?雖然現在還是由湯老爺代為經營,但自己的東西嘛,還是趁早拿回來的好。

    ” “嗯,我是這麼打算的。

    小李,路——”他遲疑地決定:“——前方右轉。

    ” “呃?到公司是左轉。

    ”小李不解地說。

     “我知道。

    到公司前,我要先去一個地方。

    ” ※※※ 韋旭日笑咪咪地招手再見,正要回宅子裡,另一邊的道路上忽然駛近車來。

     “旭日。

    ”車就停在她面前。

     “湯非裔……湯大哥。

    ”她的笑容隐蔽。

     湯非裔意氣風發地坐在駕駛座上,另一邊的座位坐着另一名男子;後座也有人,但看不清是誰。

     這一個星期來,湯非裔不見人影。

    晚飯時她大多是跟費璋雲一塊在書房裡吃,所以也樂得不必與湯兢聲見面。

    對湯氏父子她老撤不掉心頭的認生。

     “少爺以往是想到才動口吃飯。

    自從你來了後,少爺定時定餐吃,都是為了盯着你吃。

    ”老劉曾悄悄地告訴她。

     費璋雲是不太愛理人的,對湯競聲卻是十分尊重,所以過去是勉為其難地笞應去相親,但能避則避開。

    費璋雲是沒說出口,但她有這種感覺。

     “旭日,我來介紹介紹,這是我的兄弟定桀。

    ”湯非裔笑容滿面杝介紹身邊嚴肅的男子。

    “不過,跟你介紹也是白介紹,大概今晚你就得被掃地出門了。

    ” 韋旭日不自在地退了一步。

    “我……我不懂湯大哥的意思。

    ” “不懂?我一直以為能攫獲璋雲的女人不是泛泛之輩,原來……”湯非裔大笑幾聲,命令後座的人搖下車窗。

     “瞧瞧看我帶回了什麼吧!” ※※※ 夕下黃昏—— 司機小李遙控鐵門,緩緩将車駛進湯園。

     “小旭?”他眼尖地瞄到湯宅的階梯上坐着瘦小的身影。

     費璋雲從手提電腦裡擡起頭。

     “外頭風大,她待在那裡等死嗎?”他讓小李先行停車,跨出車門,邁向那蠢丫頭。

     “你嫌藥不夠多或是命太長了?”他沉聲地怒斥。

     湯宅的另一頭柱子,或坐或站着北岡、老劉、湯姆,個個面露凝重而不滿。

     韋旭日則傻呆呆地坐在湯宅正門的階梯上頭。

     “該死,你們站在哪裡納涼嗎?為什麼不帶她進屋?” “璋雲!”急怒的聲音引起她的反應。

    圓滾滾的大眼有了焦距,又驚又喜又怕又氣,她整個身子毫不考慮地撲向他。

     他連忙承受她的力道,用力摟住她。

    在近距離下隐約地嚇了跳,随即怒氣騰騰。

     “你的臉色白得像鬼,身子冰得踉死人一樣!你在外頭待了多久?要我說幾次,你隻有一條命,想活活冷死凍死嗎?” 沒錯,他說話是惡毒了點,卻是出自于關心……是關心。

    他咬牙承認。

     通常對于他的惡毒關心,她隻有一種反應,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