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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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魚水之歡?”小小的身子大大地吸了口氣,無懼地對抗他殺人似的眼神;從她臉上緊繃的線條,可以感覺出她是費盡身上所有毛細孔的勇氣說出這番話的。

     “不要讓我再問一次。

    你究竟是誰?”他咬牙。

     “被你害慘的無辜者。

    ”她理直氣壯的。

     “什麼?” “你必須養我後半輩子。

    ”更是大言不慚。

     “胡扯!” “雖然我不比花希裴漂亮、可人,但起碼還能勉強入眼。

    ”她熱心說服他。

     “不準直呼她的名,你還不配!”他兇狠地說:“信真是你寫的?” “是我寫的。

    ”她舉起蔥白的雙手給他瞧。

    十指修長、手心圓潤,但觸目可及是隐隐的細白疤痕。

    色澤十分淺淡,但在女人手上總顯得有些刺目。

     “為什麼有疤?”他問了。

     “因為你。

    ”她皺起眉頭。

    “我們一定要用這種方式說話嗎?何不将我放下?我的心髒不好,一天之內受不住兩次嚇的!恕我坦白,你的臉龐十分嚇人。

    ” “說不說的選擇權在你,放不放則在我。

    ”他陰沉沉地笑。

    “我十分厭惡小把戲,如果讓我發現你不自量力玩花樣,我不介意用點小方法,将你少量沒用的腦汁濺到牆上去。

    ” 韋旭日不自覺地打個哆嗦,又開始感到有些喘不過氣來。

     費璋雲是個可怕的人物! 跟他打交道無疑是以卵擊石。

    是的,她承認在俊秀斯文的假象下,他能比當年更狠。

    為了那封信,他甚至會殺了她。

     “告訴我,是什麼促使你來的?”雖然二十四歲了,但仍是好奇心極旺的。

     “是為了封住我的嘴?或是想知道當年幕後遙控殺花……呃,我是說你未婚妻的真正兇嫌?” “我不在乎你報不報警,甚至向大衆媒體公布都随你,我隻要知道你究竟是不是在說謊?如果不僅是那兩個該死的美國人,還會有誰?” “我知道是誰。

    ”她瞇瞇笑眼。

    “想買消息嗎?” “五千美金夠不夠?不夠,可以再加一倍。

    ” “不不,我才不要美金,生利息還不夠我吃喝後半輩子。

    ” “你想要什麼?黃金?”他咬着牙,拎着她衣領的拳頭泛白。

     “我隻要——你吻我。

    ” “什麼?”兇悍暴戾的神情剎那僵住。

     看得出她的笑容有些怯澀,卻仍鼓着勇氣大不畏地回答: “我還要你做我的情人。

    ” ※※※ 她的十指交纏,顯得有些窘迫,蒼白的臉蛋也浮起淡淡的紅暈,就連看起來纖弱的頸子也呈粉紅色的光澤。

     “我……知道我的條件不挺好,又是個麻煩的藥罐子,跟花……你未婚妻比起來,是天差地遠的。

    但我是有理由的……” “說出來。

    ”他面無表情地。

     “很簡單。

    因為這是你欠我的。

    ”她一口賴定他:“我……被你害慘了。

    我是說,你以為什麼原因使我知道那一夜的過程?當然是因為我親眼所見!那晚,那兩個美國人出了酒吧,我剛下班,才出了後門,就看見你拖着他們進暗巷。

    我很好奇,就跟蹤你們,沒想到你們往無人公路上走,将他們塞進一輛吉普車裡;我沒聽見你們在說些什麼,隻看見那兩個老外驚懼交迸的臉色。

    後來我又看見你離開車子,我害怕這是綁架什麼的,可又來不及叫警察,所以等你們一離開,我就上前,沒想到後座放置炸藥,我嚇呆了,才跑幾步,沒想到車子忽然爆炸了……” 費璋雲眉峰凝聚,說不出沉甸甸的心頭是什麼滋味。

    他放她落地,執起她發顫的小手。

    “因為波及你,所以才有這些疤痕?” “是的。

    我想救他們,但時間上來不及,所以我選擇自己逃走。

    ”她澀澀一笑:“還是沒來得及,能苟活下來已是萬幸。

    比起支離破碎的屍身,這些疤痕就像蚊子咬似的,是留下了些疤,但不再會痛。

    ” “我不知道……”罪惡感悄悄攀上他向來冷淡的心。

     他是想為花希裴讨回公道,然而沒想到會波及另一個無辜的受害者。

     “我在醫院住了好幾年,身體上的創痛是治好了,但心靈上的……”她不安地凝視他:“我的心遺失了。

    那一夜之後,我不敢接近任何人……心理醫師說我排斥所有的人,因為怕再度受傷害——換句話說,是後天性的‘情感缺乏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