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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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這是誰呀!杜董事長什麼時候轉性了?啧啧啧,這可稀奇得很。

    十二年來,他唯獨隻有老爸過生日時,才勉強自己前來湊數,今天是吹什麼風呀?” 盡管有種被人揶揄的難堪,宇庭并沒有發作。

    他隻是輕輕的放下父親的手,緩緩的轉動輪椅面對說話白勺人。

     那是名相貌極為俊美的男人,宇庭的視線溜過他全身,心情百感交集。

    眼前的男子無論是體格、容貌,或是男性魅力,都與此刻躺在床上的父親如同從同一個模子刻印出來,怪不得他祖母在愛子成為植物人後,會在悲痛中好幾次将杜宇新認成兒子。

     “你沒什麼話說嗎?”被他莫測高深的眼光看得全身不自在,宇新心頭的惱恨更添新怒。

     “你想我說什麼?”他問。

     “你!”宇新被他的氣定神閑給氣壞了,語氣急促而嚴厲。

    “你跑到這裡做什麼?你還認為自己做得不夠嗎?” “不夠什麼?”宇庭眯起眼,“我來看我的父親,跟他說幾句話不行嗎?你何必大驚小怪,一副我搶了你心愛的玩具的樣子。

    ” “你本來就搶了!”他的話點燃了宇新滿腔的怒火,眼中射出如炬的憤恨,大步朝他走來。

    “你搶了爸爸的愛,搶走了我身為杜家子孫應得的權益,又搶了薏苓,搶了龍騰集團的董事長位置,這些都還不能滿足你,還跑來這裡搶這個變成植物人的爸爸,你到底想把我逼到什麼樣的絕境?” “我搶了爸爸的愛、搶走你身為杜家子孫應得的權益,搶了薏苓,搶了龍騰集團的董事長位置,還把你逼到絕境?”宇庭頓時感到好笑,“杜宇新,你有沒有搞錯?我可是比你先生出來,再說爸爸跟你相處的時間比我多。

    對于洪薏苓,我半點興趣都沒有。

    董事長的位置是我用實力說服董事會坐上的。

    至于把你逼到絕境,更是天大的笑話,現在是誰被害到坐在輪椅上?” 宇新側過臉避開他指控的眼光,粗魯的回道:“我不知你在說什麼!”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他冷冷的道,“沒錯,那個攻擊我的飙車族首惡分子高信義一開始是很有信義的沒将你供出來,但别以為我就捉不到你的把柄。

    我早就掌握了你與洪薏苓的親密事實,還有你跟高信義的交往,加上我提出的天價賠償,高信義不得不在我的律師面前松口……” “騙人!”宇新桀骜不馴的怒瞪向他。

    “如果你有證據,我還能好好的站在這裡嗎?” “那是我念在手足之情,沒将證據交給警方。

    ” “哈,你對我有手足之情?”他一副聽了笑話般的模樣,冷銳的目光眯起。

    “你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你逼得洪家答應解除婚的,又把我外調到加拿大……” “你剛才不是說我搶了洪薏苓?現在我不但不追究她與你密謀陷害我的事,還無條件的放她自由,讓她可以跟你雙宿雙飛,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至于将你調到加拿大……” “你少來了!你這麼做隻是要打壓我!打從五年前我進公司,你就處處打壓我,看我不順眼……” “我把你調到加拿大的關系企業當業務經理是打壓你?”這論調讓宇庭感到好氣複好笑,果然是好人難為。

    “反正你在集團本部不愉快,覺得有志難伸,我索性讓你到那裡自由發揮,有什麼不好?别忘了我在回國掌權前,也曾在國外的各個關系企業工作過一段時間,如果沒有先前的磨練,也不會有現在的我。

    提供似這麼難得的磨練機會,你還視作我打壓你嗎?” 宇新對他合情入理的反駁啞口無言,然而心底根深柢固的疑慮與恨意讓他沒法相信他。

     “少來了!”他恨恨的怒視他,“你視我為眼中釘,恨不得除去我,會這麼好心 “視我為眼中釘的是你,想除去我的也是你。

    ”他冷冷的瞪去一雙深邃的眼眸,目光銳利得令宇新感到心虛。

    “我是對你不滿,但從來沒動過那些肮髒的念頭,明曉得你一直等在背後想接收我的一切,我始終隐忍着你的存在和威脅。

    ” “你可說出真心話了!”宇新怒哼,“說什麼隐忍?我隻是想要回屬于我的權益!同樣是杜家的子孫,你憑什麼占住一切便宜,我隻能撿你剩下的殘渣!” “你說這種話就過分了。

    ”宇庭被惹火了。

    “别說在你正式被杜家承認之前,父親就不曾少你們母子什麼,一個月十萬的生活費比一個中階主管的薪水還高。

    就說你被杜家承認,爺爺在爸爸變成這樣以後,安家費可少了你們—分?他原先有意送你出國深造,是你自己不想。

    你服完兵役後想進公司,也安排你受訓,培養你當高階主管,甚至給了你一筆存款讓你自行應用,這樣對你還被認為是撿我吃剩的殘渣,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分嗎?” “我沒有錯!”他漲紅臉,努力維持着臉上的倨傲,憤恨的瞪視。

    “十萬元的生活費比起你杜少爺的享受,根本不算什麼!你随便送情婦的一件珠寶,我得工作幾個月,這樣的生活還不算是撿你剩下的殘渣嗎?” “如果你一定要跟我比,為何不跟我比工作上的能力,而要比這種生活享受?”他心平氣和的說,“也不想想你們母子帶給我跟我母親多大的痛苦。

    我沒有跟你計較,你還聯合洪薏苓想謀害我……” “你口口聲聲說沒跟我計較,其實你一直放在心上。

    ”宇新像捉到他把柄般的緊咬着不放。

    “你隻知道你們母子的痛苫,有沒有想過我們的痛苦?我媽三十年來忍受的屈辱與折磨……” “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宇庭忍不住提醒他,惹來他一個兇惡的瞪視。

    但他不為所動,繼續道:“在跟父親交往時,她就曉得他是有婦之夫,為什麼還要跟他在一塊,甚至在我母親懷孕期間跟父親……你知道這點有多教我們母子心痛?一個在妻子懷孕時跟别的女人上床的丈夫!隻要想到這點,我就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