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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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詩悶悶不樂的撥着眼前的食物,她毫無食欲,但李凡宇在一旁以雙眼緊盯着她的舉動,所以她隻有強迫自己吃。

     這一個月來,她的身體複原狀況還不錯,現在就隻剩下一件最困難也是最費時的事——複健。

     "你跟大哥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 岚詩手的動作一停,她看了他一眼,"你指的是什麼?" "我也不清楚,"李凡宇聳了聳肩,"可能就是你跟Linda,還有……聖遠的事。

    " "我還在想,你能撐到幾時?"岚詩的嘴角有着淡淡的笑意,"你最近的心事重重就是這個啊!" "詩詩,我知道我一向不像大哥一樣那麼……該說是反應快速吧!但好歹我也是你哥哥,我知道你有事瞞着我,我總覺得有點不痛快。

    " "其實我根本沒跟大哥說過什麼,"岚詩看着李凡宇解釋道,"我也從沒有刻意想隐瞞些什麼,隻不過現在,什麼事都過去了,"她輕輕的将肩一聳,"再談也是多餘。

    " "說了那麼多,你還是不告訴我?" "不是不告訴你,而是已經沒有必要了。

    " 她的話語才落,就看到李凡毅護着身後的Linda進門來,這是自從上個月在日本料理店與Linda一别之後的第一次見面,看到她,岚詩感覺自己的神經不由自主的緊繃了起來。

     "終于出現了!"李凡宇一向不是個喜歡為難的人,但這次Linda在岚詩出事多時才出現,他早就對此有微詞,不單是他,就連岚妮都不太能諒解這未來嫂子的作風。

     岚詩的手輕碰了李凡宇的手,要他适可而止。

     面對着岚詩,對Linda而言似乎也稱不上愉快,她整個人僵的站在岚詩的病床前。

     "你們先談一談。

    "李凡毅對李凡宇示意了下,要李凡宇跟他離去。

     李凡宇搖了搖頭。

     "宇!"李凡毅叫喚的口氣中多了股強硬。

     李凡宇忍不住詛咒出聲,他自認自己的存在并不會造成兩個女人的不自在。

     "二哥,我有些話想跟Linda單獨談談,"岚詩也開口要求,"所以麻煩你跟大哥回避一下。

    " 李凡宇聞言,臉沉了下來,"她吃完飯後要吃藥,"他的手指着擱在一旁的藥包,"記得要讓她吃。

    "他交代完,便不悅的先李凡毅一步離開病房。

     "現在隻剩我們兩個人了,"LindA,——等病房裡隻剩下她跟岚詩,立刻打破沉默,"你有什麼事就快說吧!" 岚詩靠在病床上,她的體力正在逐漸的恢複之中,這對李家的所有人來說是件可喜可賀的事,但對她本人而言,她并不十分在乎,似乎她正在經曆一場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事件般。

     "其實很多話,我都已經向你說過,"岚詩幽幽的開口,Linda對她的态度依然有着仇視,她能理解,她也沒有立場責怪Linad,她指着一旁的椅子,無言的請Linda坐下,"但我想再多的歉意也彌補不了我對你的虧欠,我隻希望你的未來能因有我大哥而一直幸福下去。

    " "幸福?"Linda打從心底嘲笑這個詞,不過她并沒有進一步解釋,"我根本就不需要你的歉意,至于我幸福與否,更與你無關.Linda拒人于千裡的态度令岚詩感到難受,畢竟Linda将會是她的未來大嫂,她不能想像若這種情況持續下去,會對她的家人造成如何的沖擊。

     "你痛恨我是應該的,"岚詩誠心誠意的說道,"但是我真的希望你能忘了這件事,重新開始一段新的人生。

    " "你說這些做什麼,反正我已經赢了!"Linda不在乎自己是在病房,面對的是個病人,她自顧的拿起打火機點燃了一支煙,深吸了一口,"其他的,我全都不在乎!" "赢了?"岚詩不懂她話中的意思。

     "我快嫁給你的哥哥,成為你的嫂子,"Linda冷漠的解釋,"而聖遠依然疼我,更因為你的關系,他對我有愧疚,他一輩子都放不下我。

    而你,雖然搶了我的未婚夫,但結果呢?"她看着岚詩露出一抹諷刺的笑容,"半身不遂,這是你的報應,這同樣也是你當年砍下聖遠無名指與食指的報應。

    你現在什麼都沒了,我若嫁給你的哥哥,是你要搬出去,或者是我搬出去都可以,總之,我不能忍受與你朝夕相處,到時,你什麼都不是。

    我為什麼要痛根你?我根本就不恨你,你對我而言根本不具任何意義。

    " 她的話很傷人,不過岚詩心裡明白,這是她一時的氣話,畢竟任何一個女人面對可以說是搶走她幸福的人,實在不會有什麼好言語出現。

     "我會搬出去,"岚詩說道,"關于這件事,就由我跟我大哥談,我想,這樣對我們比較好。

    " 她這麼做,無異是為了Linda着想,她并不想因為這件事而造成Linda與她大哥之間的不快。

     "你不要那麼自以為是好不好?"岚詩會做此提議,Linda當然知道岚詩為的是什麼,她氣得全身顫抖,"你以為你這樣很偉大嗎?我告訴你,若是李凡毅因為你的事跟我吵架,大不了這個婚我不結了。

    你以為我真的希罕嫁給李凡毅,當你們家人嗎?"Linda也口氣嚴厲的說完,便轉身離去。

     她隻是想表示好意,岚詩遲疑的咬着下唇。

     她從不自認自己偉大,她隻單純的希望大哥和Linda既然堅持要結婚,那就得好好的去經營這段婚姻,而不要為了周遭的煩心事而影響了兩個夫妻的感情。

     她閉上了眼,靠在枕頭上,原以為這一團亂将會因為她與餘聖遠的分開、餘聖遠離去而歸于平靜,但現在看來,Linda還深陷在過去之中而不可自拔。

    對此,她感到對大哥升起一股愛莫能助。

     ※※※ 岚詩吃力的将手一擡,額頭上的冷汗直冒,她下半身幾乎與她上半身分屬于兩個人。

     她堅持隻在複健師的陪伴之下進行複健,她并不希望自己的家人看到自己那麼痛苦的一面。

     "好了,你休息一下吧!" 岚詩呼了長長的一口氣,頹然的倒在地毯上。

     幫她複健的是個年紀與她相仿的女複健師,未婚,而且很風趣,看到複健師,她才發現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之中,失去了原本屬于她今年紀的青春活力。

     她看到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的毛巾,不由露出一個笑容,接過手擡起頭,喃喃的道了聲謝。

     不過一擡頭,讓她倒抽了一口氣,她放眼望去,偌大的空間除了複健器材和餘聖遠外,看不到其他人,就連她的複健師都不見蹤影。

     "我今天才回台灣,"餘聖遠蹲在她的面前,"我不知道你出事了。

    "岚詩強迫自己露出一個笑容,隔了三個多月再見,她已經不知道該用何種面貌與他相見。

     "我這樣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她語帶不在乎的說道,"你是回來參加Linda的婚禮嗎?" 他輕點了下頭。

     兩人之間彌漫着沉默,他們有些尴尬的對峙着。

     Linda與李凡毅将在下個星期天結婚,而岚詩根據岚妮告訴她的消息,Linda似乎打定主意邀請全世界的人,想要讓自己的婚禮辦得有聲有色。

     單單一場婚禮的花費已經超過了五百萬,這筆錢令岚妮咋舌,不過李凡毅竟然一點都不管Linda打算怎麼弄,就如同岚妮說的,新娘猛花錢,而新郎則像局外人一般。

     "你還需要做多久的複健?"久久,餘聖遠才開口打破沉默。

     "這個問題我看就連我的複健師都不能給你答案。

    "岚詩苦笑,"反正就配合着做,這樣得努力多久,"她輕碰着自己的腳,就連這個簡單的動作也令她感到痛徹心肺,她硬是将痛忍住,"我也沒概念,也可能努力個大半年,但是一點進展都沒有。

    也可能大半年過去,我已經可以又跑又跳,誰知道。

    " 他仔細的看着她,忍不住擡起手輕輕一抹她汗濕的額頭。

     岚詩并沒有閃躲他碰觸的意思,隻是她直覺的将頭往右側一甩,讓他的手從她的額頭上滑落。

     "詩詩……" "可以幫我把輪椅推過來嗎?"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些什麼,她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任何人看了都會覺得不舍,但她打從心底排斥餘聖遠會有這種想法。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站起身,将擺在後面的輪椅推給她。

     她需要人協助才爬得起來,岚詩遲疑了一會兒,"你可不可以幫我叫我的複健師找進來?" 餘聖遠仿佛沒聽見她的話似的,彎下腰,逞自将她抱起,放在輪椅上。

     "你現在一個人搬出來住?"餘聖遠不顧她反對的将她推出複健室。

     "算是也算不是。

    "崗詩驚訝于他的消息靈通,"我出院之後,就搬到妮妮對面的公寓,所以與其說一個人住,不如說我跟他們夫婦住在一起。

    他們幾乎所有的時間都留在我的公寓裡,這一陣子我大哥在幫我物色一個适合的人照顧我的生活起居。

    " 餘聖遠将她推到醫院的大門,岚詩看了眼時間,與妮妮來接她的時間還早了幾分鐘。

     "你若有事,你先走吧!"她的态度有些拒人于千裡之外,"待會兒,妮妮會來接我。

    " "我陪你等。

    "他的口氣有着不容她反駁的堅持。

     岚詩一楞,"你沒有必要……" "有沒有必要是由我決定,不是由你。

    "打斷她的話,餘聖遠的口氣有着專制。

     岚詩沉默了一會兒,"是誰告訴你我在這裡的?我大哥餘聖遠沒有給她答案。

     "果然是他,"崗詩歎了長長的一口氣,"你别把我大哥的話放在心上,他對我出事這件事依然耿耿于懷,他一直認為你是害我變成這個樣子的人,我已經跟他解釋過,但他就是不聽,所以你不要理會他說了些什麼,人在氣頭上,絕對沒什麼好話,你不要在意他的态度。

    " 岚詩說了一長串,餘聖遠依然沒有開口,她疑惑的擡起頭,剛好看到他眼底閃過的傷感。

     他似乎要掩飾些什麼似的拿起口袋中的太陽眼鏡,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岚詩見狀,心中閃過一絲異樣的情感,她來不及分辨,隻是柔柔的說道:"其實我現在這個樣子根本就與你無關,你沒有必要感到内疚。

    " "你就那麼肯定我來是因為我感到内疚?" 聽到頭頂上傳來的聲音,岚詩不知道該何言以對,她低下頭,看着自己的大腿,"不管你是抱着何種心态,我都很感激你願意來看我,你絕對不知道,你的到來對我來說,意義非凡。

    "她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至少你來,讓我知道,你已經不再恨我了。

    " "我從沒有恨過你。

    "他聲音輕柔的開口,"不管你信或不信,甚至是在當年你砍斷我的手指,我在醫院中醒來,知道我一輩子不能彈琴的時候,我也沒有恨過你。

    我承認我當時隻有氣憤,所以當你來醫院看我的時候,我才會情緒失控,對你說出很多不堪的話。

    " 岚詩聞言,臉上的笑意更深,但她眼底卻有着揮之不去的落寞,"知道這個,讓我心裡好過多了。

    " 知道了這個,她是好過了許多,但卻也已經無濟于事,她們兩個人的生命注定以後将不會再有交集。

    她感到痛心,但這卻是她所不能改變的事實。

     她直直望着前方,停車場幾乎停滿了車子,白花花的陽光斜射在車子上的反光,幾乎讓她睜不開眼。

     過去的種種,如同片段一般,一幕幕的滑過眼前,她感到眼中有淚,但她不讓它滴落。

    多年前,兩個人年少輕狂,絕對預料不到今天的一切。

     遠遠的,她看到了岚妮的紅色寶馬,正在前方的十字路上等紅綠燈。

     "妮妮來了,"她深吸了口氣,将突如其來的傷感情緒壓下,她擡起頭,直視着他,"你可以走了,謝謝你的陪伴。

    " 餘聖遠低下頭,與她的視線相接,"你希望我走?"他問。

     岚詩輕搖了下頭,"不是希望你走,而是你該走了。

    從今爾後,你去過你的生活,我過我的日子,你不要再來看我,"她感到困難的呼了口氣,"來看我,這對你沒有好處。

    " "為什麼沒有好處?"他追問。

     她愣了一下,"你該明白的,我已經不能走了!我這個朋友,并不想拖累朋友。

    " 餘聖遠聞言皺起了眉頭,他聽出了她刻意的在兩人之間拉出一道距離。

     "我們結婚吧!" 他的話如同炸彈突然在岚詩的眼前爆炸,"你說什麼?!"她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說我們結婚吧!"他從口袋中掏出一隻黃鑽戒指,"我在美國想了很多,一直到來這裡的路上,我也還在遲疑,我到底該不該開口,但現在,我想,我們該結婚了。

    " 岚詩看着他手中的黃鑽,這顆鑽石在市面上稱不上極品,價值也不高,但她知道這是他家世代相傳的戒指,精神意義大過了實質意義。

     她曾經疑惑,為什麼Linda沒有戴上這個黃鑽戒指,她滿心以為是Linda看不上這個不起眼的小東西。

     "露西奶奶過世的時候,曾經告訴我,她希望戴上這隻戒指的人是你,"他緩緩的說道,"或許,她知道,縱使我已經跟你分開多年,而且我身邊還有Linda,但你還是在我心中。

    " 岚詩遲疑的咬着下唇,她緩緩的接過他手中的戒指。

    她仔細的端詳,最後,她像是下定什麼決定似的,将戒指戴在自己的無名指上,看着鑽石在陽光照射下顯得更加光彩。

     "很漂亮。

    "她的聲音有着硬咽。

    雖然超過了百年的曆史,但這隻戒指就如同是為她所訂作似的合手。

    "但我沒有福分戴它。

    "她緊閉了下雙眼,将戒指拔下。

     她告訴自己,至少多年後,她可以自我安慰的告訴自己,這個戒指曾經有一刻是屬于她的,而她所愛的男人向她求過婚。

     "詩詩,"餘聖遠以為她已經答應了他的求婚,卻沒想到最後竟會……他蹲在她的面前,強迫她看着他,"我知道我現在做什麼都不能使你相信我,但我是真心的想要娶你,我隻希望你給我時間證明。

    " 他不知道怎麼跟她說明當他知道她出事那一刻的心情,當李凡毅告訴他時,李凡毅的表情巴不得打他一頓,而天知道,他多希望李凡毅能動手,因為他知道自己是該被教訓一頓。

     "我曾經想盡一切辦法想傷害你,因為我怕面對我自己,"他緊握着岚詩的手,"這幾年來,我很想見你,但我不知道見了你之後,你會怎麼對待我?我很怕我在你心目中什麼都不是。

    " 餘聖遠義無反顧的将自己真實的呈現在她的面前,"但當我看到你的時候,我知道你還在乎我,你還愛我。

    這讓我想要再得到你,但我沒有辦法,因為我不可能舍棄iLnda,我答應我的教授要照顧她,但我一直把她當成妹妹一樣關心她、愛她,當我在醫院的時候,也是她在照顧我,于情、于理,我都不能抛棄她。

    而你……"他的手輕滑過她的臉,"原諒我,我認為你曾傷害我,于是我讓你成為見不得光的情人,這是可行的,所以我才這麼對待你。

    " 岚詩沉默的看着他好一會兒,最後,她擡起手,将他的眼鏡拔下,直視他黑白分明的雙眸,手眷戀的摸着他的頭發,"我隻想問你一個問題,你為什麼想要娶我?" "我愛你。

    "他老實的說道,"你或許不相信,但隻要你給我時間,我可以向你證明。

    " "我相信你,"岚詩搖搖頭,不要他再繼續下去,"但……那沒有用,我不會嫁給你。

    "說完她擡起頭,遠遠的,已經看到一身豔紅的岚妮走向他們。

     "為什麼?" "你不懂,"她歎了一口氣,"我可能一輩子都不能走……" "我不在乎。

    "餘聖遠打斷她的話。

     "這你可以不在乎,但是我卻不能不介意,更何況,"她停頓了一下,"這次的車禍,傷到了我的骨盆,我已經一輩子不能生育了。

    " 她眼眶中的淚水無聲的滑落,她低下頭,原本不想在他的面前表現得如此脆弱,但她卻忍不住。

     她的雙手緊緊在大腿上交握,無語的等他離去。

     餘聖遠沒有走,隻是靜靜的看着她,最後他忍不住伸出手環抱着她。

     岚詩将頭埋在他的肩頭,忍不住啜泣出聲,他此時給的無聲安慰,更令她有股想哭泣的沖動。

     "這是怎麼回事?!"遠遠的,岚妮看着他們就覺得不對勁,一走近,看到摟抱在一起的兩人,更覺得疑惑。

     岚詩聽到岚妮的聲音,擤了擤鼻子,将餘聖遠給推開,看着岚妮,"沒什麼事,餘先生很好心的來看我。

    " "是嗎?"岚妮可不認為餘聖遠來看她,她就得哭得跟個淚人兒似的,岚妮的手輕觸着岚詩依然濕濡的臉頰,"那你幹麼哭?" "想到一些事,覺得很傷感。

    "岚詩将臉一抹,淡淡的說道,"我們走吧!"她看着不發一言的餘聖遠,"再一次謝謝你!這一次,是真的再見了。

    "她意有所指的說道。

     "你并非第一天認識我,"他牽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吻,"我不可能這麼輕易就放你走。

    " "聖遠¨"今天我帶你姊姊回去,"餘聖遠不顧岚妮的反對,硬是将岚詩推向他的車子,"對不起,讓你白跑一趟。

    " "這是怎麼一回事?"岚妮一臉的迷惑,"你們搞什麼啊? 喂!" 她的叫喚根本就得不到任何的回應,她緊跟在兩人的身後,就聽到兩人似乎在争辯些什麼,但她又搞不清楚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 餘聖遠将岚詩給放在乘客座上,然後将輪椅收好,放到後車箱。

     "餘大哥……" "下次你要改口叫我姊夫了。

    "像摸個寵物似的,餘聖遠輕拍了拍岚妮的頭,然後快速的坐進駕駛座,驅車離去。

     "姊夫?"岚妮困惑的看着車子遠離,"有沒有搞錯啊?"他說要她改口叫他姊夫,不就代表着他将要……娶她姊姊?! 先是Linda要嫁給大哥,現在餘聖遠又要娶姊,這對前未婚夫妻跟她的兄姊到底在玩什麼把戲?她覺得莫名其妙的摸着自己的頭。

     此時手提包裡的行動電話響起,她愣愣的将之接起,是李凡宇打來詢問她是否接到了岚詩。

     執妮喃喃的說了聲,岚詩被餘聖遠接走了,電話彼端立刻傳來李凡宇的指責聲,她忍受不了,就把電話給挂了。

     她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Linda、李凡毅、餘聖遠與岚詩,才沒有心思理會李凡宇的不悅。

     ※※※ "我已經拒絕了你,你為什麼還要……" 此刻的餘聖遠根本聽不進任何話,他将岚詩抱上了他們同居時所居住的公寓裡。

     "你知道我為了找這間房子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嗎?"他将她抱坐在沙發上,指着周遭的裝演,"這裡的一切,是我照着你的喜好找人做的,雖然我不跟你承認,但我真的雀躍跟你住在一起的事實,雖然我要自己痛恨你,但我還是想要你得到的一切都是最好的。

    " 岚詩看着他,雖然知道了這一些,但已經不能變任何事,"不管怎麼樣,我還是不可能嫁給你。

    " "為什麼?"餘聖遠皺起了眉頭,"就算你一輩子都不能走路,不能生育,我也不在乎。

    婚姻之中除了孩子以外,還有許多别的事物值得我們的注意,如果你真的介意沒有孩子,我們可以領養,這又算得了什麼!" 他将一切說得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但她不知道,當時間一久,他是否會将她當成是一種累贅。

     若真的有這麼一天的到來,她可能會活不下去。

    雖然這種說法令她很懦弱,侄她真的不認為自己可以活得下去。

     "我沒有勇氣嫁給你,"她顯得無助,"有時候,事情不會如同你想像中的那麼順利,它可能會失去控制,那個時候,你會怎麼樣?我又會怎麼樣?我可以不顧一切的答應嫁給你,但我不可能把一切問題都當作不是問題。

    " "好!"他點了下頭,"你說有問題,那我可以等。

    "他斬釘截鐵的說道,"我可以等你想通了之後,認為一切都不再是問題之後,我們再結婚!我會向你證明我的誠意。

    " "你這又是何必?"她歎了口氣,"生命很短暫,也很可貴,你把它放在我的身上,是一種浪費,你應該去追求你自己的幸福。

    " "在我的心目中,你就是我的幸福,從第一天在佛羅裡達見到你開始,這就注定了。

    "餘聖遠将握住她肩頭的手收緊,"那一段時間裡我們過得很快樂。

    我們已經浪費了五年在逃避彼此,就像你說的,生命太短暫,也太可貴,我們能有多少的五年?我堅持我一定要娶你,讓我的餘生跟你一起過,我不認為我這麼做有錯,但你現在卻告訴我,我這麼做是一種浪費,你這種态度,又教我情何以堪?" 岚詩聞言,不由愣住了,她看到了他眼中的痛苦。

     "我……"她在心中斟酌着如何開口,他不會懂她現在矛盾的心态。

     結婚是件很簡單的事,但以她現在的樣子,她沒有把握去經營一段婚姻,她害怕結果會是失敗。

     "你為什麼還要遲疑?"餘聖遠不死心的追問,"我并沒有要你現在就嫁給我,我隻是要你給'我們'時間。

    " "Linda怎麼辦?"她忍不住開口。

     "她選擇了你大哥,"他說道,"對她,我一輩子都有愧疚,我隻希望從今以後,她能過得快樂。

    " "她是想要報複才會嫁給我大哥,"岚詩說道,"而我大哥也隻是為了讓你回到我身邊才娶她,我實在不敢相信她或者是我大哥能過得幸福。

    " "我知道對于這件事我難辭其咎,"他老實的說道,"但這是他們兩個人的選擇,我單獨的找過他們兩個,但他們依然堅持要結婚,我無能為力阻止這段婚姻,我隻能說,日後,我會盡我所能的去彌補。

    " 不可否認,他的誠意打動了她,但她的顧忌依然有許多。

     "我可以答應嫁給你,"像是下定了多大的決心似的,岚詩抱着壯士斷腕的心,"不過,我要等自己能夠站起來那天,才跟你進禮堂。

    " 餘聖遠沒想到她竟然加了這麼一個條件,但他不在乎的點點頭,"好!" "别答得那麼快,"她輕觸着他的額頭,"因為等我會走,這可能要等很久,若在這一段時間之内,你遇到一個很好的女孩,你可以選擇她,我不會怪你,這樣可以嗎?" 餘聖遠聞言,歎了一口氣,"說到底,你還是不相信我。

    "他點了下頭,"我可以等,等你站起來的那一天,也向你證明,我是真心的。

    " 他将口袋中的黃鑽戴到她的手上,這便代表着兩人已經就此說定了一切。

     岚詩從不懷疑他是個好男人,兩個人之間的風風雨雨,讓他們吃盡了苦頭,她瞥了自己的腿一眼,她曾經想,就算一輩子不能走,她也認了,但直至今日,與他的一席話,讓她有想"走"的沖動。

     未來如何,她又怎麼斷言?她握着他的手,腦中浮現Linda的面容,她對Linda,就如同聖遠對她一般,有着說不出的愧疚。

     她隻希望,若她真的有與聖遠結婚的一天時,Linda可以給予他們真心的祝福。

     (之一完) 欲知輾轉情事及精彩故事請看現代浪漫經典系列第62部 中偏心逗愛二部曲之二(逗愛夫婦) 岚詩悶悶不樂的撥着眼前的食物,她毫無食欲,但李凡宇在一旁以雙眼緊盯着她的舉動,所以她隻有強迫自己吃。

     這一個月來,她的身體複原狀況還不錯,現在就隻剩下一件最困難也是最費時的事——複健。

     "你跟大哥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 岚詩手的動作一停,她看了他一眼,"你指的是什麼?" "我也不清楚,"李凡宇聳了聳肩,"可能就是你跟Linda,還有……聖遠的事。

    " "我還在想,你能撐到幾時?"岚詩的嘴角有着淡淡的笑意,"你最近的心事重重就是這個啊!" "詩詩,我知道我一向不像大哥一樣那麼……該說是反應快速吧!但好歹我也是你哥哥,我知道你有事瞞着我,我總覺得有點不痛快。

    " "其實我根本沒跟大哥說過什麼,"岚詩看着李凡宇解釋道,"我也從沒有刻意想隐瞞些什麼,隻不過現在,什麼事都過去了,"她輕輕的将肩一聳,"再談也是多餘。

    " "說了那麼多,你還是不告訴我?" "不是不告訴你,而是已經沒有必要了。

    " 她的話語才落,就看到李凡毅護着身後的Linda進門來,這是自從上個月在日本料理店與Linda一别之後的第一次見面,看到她,岚詩感覺自己的神經不由自主的緊繃了起來。

     "終于出現了!"李凡宇一向不是個喜歡為難的人,但這次Linda在岚詩出事多時才出現,他早就對此有微詞,不單是他,就連岚妮都不太能諒解這未來嫂子的作風。

     岚詩的手輕碰了李凡宇的手,要他适可而止。

     面對着岚詩,對Linda而言似乎也稱不上愉快,她整個人僵的站在岚詩的病床前。

     "你們先談一談。

    "李凡毅對李凡宇示意了下,要李凡宇跟他離去。

     李凡宇搖了搖頭。

     "宇!"李凡毅叫喚的口氣中多了股強硬。

     李凡宇忍不住詛咒出聲,他自認自己的存在并不會造成兩個女人的不自在。

     "二哥,我有些話想跟Linda單獨談談,"岚詩也開口要求,"所以麻煩你跟大哥回避一下。

    " 李凡宇聞言,臉沉了下來,"她吃完飯後要吃藥,"他的手指着擱在一旁的藥包,"記得要讓她吃。

    "他交代完,便不悅的先李凡毅一步離開病房。

     "現在隻剩我們兩個人了,"LindA,——等病房裡隻剩下她跟岚詩,立刻打破沉默,"你有什麼事就快說吧!" 岚詩靠在病床上,她的體力正在逐漸的恢複之中,這對李家的所有人來說是件可喜可賀的事,但對她本人而言,她并不十分在乎,似乎她正在經曆一場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事件般。

     "其實很多話,我都已經向你說過,"岚詩幽幽的開口,Linda對她的态度依然有着仇視,她能理解,她也沒有立場責怪Linad,她指着一旁的椅子,無言的請Linda坐下,"但我想再多的歉意也彌補不了我對你的虧欠,我隻希望你的未來能因有我大哥而一直幸福下去。

    " "幸福?"Linda打從心底嘲笑這個詞,不過她并沒有進一步解釋,"我根本就不需要你的歉意,至于我幸福與否,更與你無關.Linda拒人于千裡的态度令岚詩感到難受,畢竟Linda将會是她的未來大嫂,她不能想像若這種情況持續下去,會對她的家人造成如何的沖擊。

     "你痛恨我是應該的,"岚詩誠心誠意的說道,"但是我真的希望你能忘了這件事,重新開始一段新的人生。

    " "你說這些做什麼,反正我已經赢了!"Linda不在乎自己是在病房,面對的是個病人,她自顧的拿起打火機點燃了一支煙,深吸了一口,"其他的,我全都不在乎!" "赢了?"岚詩不懂她話中的意思。

     "我快嫁給你的哥哥,成為你的嫂子,"Linda冷漠的解釋,"而聖遠依然疼我,更因為你的關系,他對我有愧疚,他一輩子都放不下我。

    而你,雖然搶了我的未婚夫,但結果呢?"她看着岚詩露出一抹諷刺的笑容,"半身不遂,這是你的報應,這同樣也是你當年砍下聖遠無名指與食指的報應。

    你現在什麼都沒了,我若嫁給你的哥哥,是你要搬出去,或者是我搬出去都可以,總之,我不能忍受與你朝夕相處,到時,你什麼都不是。

    我為什麼要痛根你?我根本就不恨你,你對我而言根本不具任何意義。

    " 她的話很傷人,不過岚詩心裡明白,這是她一時的氣話,畢竟任何一個女人面對可以說是搶走她幸福的人,實在不會有什麼好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