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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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一抵達西班牙,桑若瑤便迫不及待的想直奔朱慕凡的懷抱,好好品嘗小别勝新婚的滋味。

     同行的茱莉亞和杜希威見她那麼高興,不禁面面相觑,就怕不太妙。

     不過現在才想這個也已太遲,隻好說服自己:既來之則安之!但求一切能圓滿順利。

     桑若瑤滿懷愛意與期盼的心,來到朱慕凡的住處。

    按了半天門鈴,總算盼到一個懶洋洋、愛理不理的中年婦人來應門。

     茱莉亞用西班牙語和她做溝通交談,那個中年婦人才懶懶的移開身子,讓他們三人進門。

     屋内的擺設承襲了朱慕凡一貫的作風!在優雅柔和的情調中,又摻雜着濃烈的熱情和放蕩不羁的色彩。

     「慕凡!」桑若瑤不等茱莉亞和杜希威有所行動,便急急的住二樓飛奔。

     樓下的中年婦人不知跟茉莉亞說了什麼,茱莉亞旋即臉色大變的追上去。

     「愛麗絲!停下來,妳不能上去!」她一面三步并兩步的往二樓直沖,一面氣急敗壞的大叫。

     杜希威見苗頭不對,不由分說的跟上去。

     一心一意想見心上人的桑若瑤,根本聽不見茉莉亞的聲聲勸阻,依然以最快的速度向前奔逸。

     「慕凡!慕凡!你在哪裡?」她左顧右盼,盡情呼喚久違的心上人。

     轉過牆角後,她看見信道的左前方有一扇門微微的敞開,裡面傳來若隐若現的嬉笑聲,相當暧昧的聲音。

    一心盼能早一刻見到朱慕凡的桑若瑤,并未多加留意深思,一味地加快腳步跑過去。

     「愛麗絲,妳不能進去!」緊追在後的茱莉亞上氣不接下氣的對着她的背影大叫。

    但她還是遲了一步 「慕凡!我來了!」桑若瑤用力打開門,打算給他一個大大的意外驚喜。

     當她定睛一看,燦爛的笑容霎時僵在唇邊,身體僵僵直直的杵在門口,動也不動像個木頭人。

     茱莉亞和杜希威趕過來時,心立刻涼了泰半──大勢已去也! 呈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張柔軟的大床,上面躺着一對全裸的男女,正在熱情如火、翻雲覆雨的極盡男歡女愛之能事,一點兒也沒有注意到伫立在門口的三位『不速之客』! 「朱慕凡!」桑若瑤驚天動地的大吼一聲,這才引起床上那對男女的注意。

     「愛麗絲?妳來啦!」朱慕凡看到她時,顯得非常高興自然,一點地沒有愧疚之色,當然也『沒有』察覺她面罩寒霜的冰冷表情。

     「你──」彷若青天霹靂的重創,震得她全身發抖,說不出話來。

     朱慕凡卻像個沒事人一樣,氣定神閑的對他們說:「你們先到樓下坐坐,我穿好衣服就下來。

    」 語畢,他便很自然的傾身摟抱住身旁那個身材惹火的西班牙女郎,狀甚親昵的在她耳畔說了一些悄悄話。

    隻見那個性感尤物氣鼓鼓的嘟嚷幾句,像水蛭般緊緊的纏住朱慕凡深深的一吻,才依依不舍的離開那張大床,走進浴室淋浴。

     眼前的一切涓滴不漏的盡收桑若瑤眼底。

     茱莉亞和杜希威則不約而同的想沖上前去海K朱慕凡一頓,意外的被像個蠟人似的桑若瑤阻止。

    兩人因而暫時按兵不動,都用擔心的眼神,凝視着一臉蒼白卻顯得意外平靜的桑若瑤。

    瞧她嘴唇泛白,不斷抽搐着,那副楚楚可憐的凄慘模樣,真教人心酸! 「我們先下樓去吧,愛麗絲。

    」杜希威推推她僵直的身子。

     桑若瑤機械化的順從他們,一路上始終末再開口說過半句話。

     *** 等待的滋味本就不好受,尤其在這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處境下等待,簡直『度時如年』、草木皆兵、坐立難安,令人窒息! 客廳裡的三個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誰都末開口說話。

     茱莉亞和杜希威不時的偷偷觀察桑若瑤的反應。

    從她那張冰雕般無感情的臉上,他們根本猜不透她此刻真正的想法,隻能坐看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良久,朱慕凡穿了一套米色的休閑裝,精神奕奕的下樓來。

     「咦?你們是怎麼回事?怎麼一個個都面色凝重,發生什麼大事了?」朱慕凡一臉莫名的笑道。

     若非情況不宜妄動,杜希威真恨不得狠狠的在他頭上敲出一個大洞,他非常氣憤的瞪視着朱慕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朱慕凡見沒人說話,便又笑容可掏的問:「到底是怎麼了,怎麼都不說話?」 「慕凡!」杜希威再也按捺不住,面色沉重的走向朱慕凡。

    他的眼底裝滿了各種複雜的情緒,将手重重的搭在朱慕凡的肩上,壓低音量小小聲的說:「你的個性我們都很了解,但是──」他示意他看看臉色蒼白、呆楞楞的桑若瑤,似是警告的道:「如果你沒有那份心、如果你那麼沒有誠意,你就别邀愛麗絲到西班牙來玩!」 朱慕凡拍開杜希威的手,刻意提高音量,深怕别人聽不清楚似的大聲辯駁道:「我當然是誠心誠意邀請愛麗絲來玩的,否則又何必特别拜托茱莉亞傳話給愛麗絲呢?」 「既然如此,你就不應該──」 「夠了,威利!」桑若瑤打斷杜希威,步履蹒跚态度卻出奇冷靜的朝他們走過去。

    「謝謝你,威利,到此為止吧!接下來就由我自己和慕凡談!」言下之意就是希望閑人走避。

     杜希威看看她,又看看朱慕凡,按着又轉向茱莉亞。

     一旁的茱莉亞頻頻向他點頭示意,杜希威才說:「也好,你們好好談談!」 接着,他和茱莉亞便迅速的消失在客廳,到屋外的庭院閑逛。

     清場完畢,朱慕凡以溫柔的口吻對桑若瑤說:「有一陣子不見了,妳過得好嗎?」 迎着他那熟悉的笑容,桑若瑤百感交集,鼻頭一酸,淚珠一顆一顆的滑落。

     朱慕凡吓了一大跳,連忙問道:「妳怎麼了?哪兒不舒服嗎?」 愛麗絲頓感啼笑皆非!這個男人,連自己做了什麼傷透人心的事都不知道,竟然還一臉無辜的問她:她怎麼了!? 呵!她不禁啞然苦笑。

    「不好!我一直過得很差!自從你不告而别之後,我一直過得很不好!」 她幽幽怨怨的望住他。

    「你呢?離開台灣之後,你有想過我嗎?」 桑若瑤一步步的逼向他,朱慕凡不禁倒退了幾步。

     「你說啊!」 「我──」朱慕凡感到難以啟齒。

    如果是平常、如果今天站在他眼前、向他追問的人不是愛麗絲,而是别的女人。

    那麼,他便能狠下心腸,毫無顧忌的将早已背熟的台詞一股腦托出,大聲的說:「沒有!自從離開台灣之後,我就未再想過妳了,我不是那種會緬懷過去的男人,尤其是對女人!」 然而,面對心愛的人兒,如此殘酷的話他是怎麼也說不出口,隻能張口結舌、無言以對的望着淚眼婆娑的可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