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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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臉頰。

     「笨喔,不叫一叫,怎麽有看恐怖片的氣氛?你留意一下,剛剛隻有我在尖叫嗎?」才說完,螢幕上又播映到驚悚之處,整個戲院裡充斥著哭爹喊娘的尖叫聲。

    「哎呀,顧著跟你講話,錯過一次練嗓子的機會了。

    」夏日抱怨道。

     曾晴岩這才警醒過來。

     但這時,貞子一隻手從電視螢幕裡鑽出來。

    夏日再次戲劇化地放聲尖叫,同時當然不忘将身體擠向身邊四肢僵硬的男人。

     他才剛剛要運作的思考能力又這麽地打結了。

     她用力攀著他,心中在暗笑。

     笑他眼中的不解,笑他心頭的困愕;笑他的頑、他的愚、他的鈍。

     他,分不清是真是假。

     他隻知道此時此刻他隻想甩掉江夏日柔軟的身體,撇下她,拔腿逃出戲院。

    他一輩子沒這麽狼狽過。

     ***電影散場後,夏日又「請」石頭先生送她回家。

     曾晴岩一路上都緊咬著牙根,沒開口說話。

     夏日掩著唇笑。

    「哎呀,真是謝謝你呀,曾先生,我今天玩得好開心呀,謝謝你請我看電影。

    」 他肌肉緊繃著,不說話。

     沉默一陣子,夏日溜溜的大眼轉了轉,又開口道:[這是你第二次開車送我回家了,你好體貼喔,曾先生。

    」 他的臉部肌肉又開始抽動。

     本來夏日已經決定放過他了,但回頭見他臉上神情肅穆,她便又不怕強權地再捋一次虎須。

     夏日裝模作樣地輕歎一聲。

     「唉……」蛾眉半蹙,西施捧心。

     曾晴岩橫她一眼。

    她又想做什麽了? 「曾先生,其實……」夏日低著頭玩著袖子的衣扣道:「你雖然話不多、人有點悶,可是……唉……」 曾晴岩小心地開著車,同時冷汗涔涔地留意著夏日的一舉一動。

    他有點怕她,因為他不曉得她到底想做什麼。

     「其實……」放棄了扣子,夏日玩起自己長長的卷發。

    [曾先生,其實我呢……唉,其實……」 曾暗岩快瘋了!她到底想說什麽?她一定要在一句話裡加那麼多「其實」和「點點點」嗎? 幸虧已經快到她的住處了,曾晴岩把持著将手擺在方向盤上,以免一時失控掐住身旁那女人的頸子。

     夏日玩著長發,又将臉移向車窗外。

     五分鐘的車程後,到家了。

    夏日慢條斯理地放開頭發,緩緩地将臉轉了過來。

     她靜靜地打量著他僵硬的側臉輪廓,心裡計量著要怎麼樣才能撤除掉他臉上那層冷硬的面具。

     曾晴岩全身都僵硬緊繃得像塊石頭! 「江小姐,你可以下車了。

    」費盡全身力氣才将一句話完整說出口。

     然後,夏日有了答案。

     她原本想說的是:「敝姓曾」先生,你眼盲心瞎,你是個混蛋!你是隻豬!自大、傲慢的豬! 然而她說出口的卻是:「曾先生,就在剛剛,我反覆思索,我發現——我,我還真喜歡你。

    」下地獄去。

     隻見石頭先生瞬間凍成冰柱。

    十分驚恐、十分不願意相信地瞪著她看。

     真有趣呵,他的反應。

     被她喜歡有這麼可怕嗎? 她想是的。

     這男人視她如蛇蠍,避她唯恐不及。

     偏偏她江夏日不吃這一套。

     他愈是排斥她,她就愈是想逗弄他。

     在他給了她這麽有趣的一個下午時光之後,她該怎麽讓今天完美地劃下句點呢? 夏日美眸流轉,出其不意地,她摘掉他鼻梁上的黑框眼鏡,伸出雙臂攀住他化石般僵硬的頸子——豔豔紅唇,她強吻了他! 曾晴岩愣住了。

     他沒想到她會這麽大膽、這麽不知羞恥! 她居然、她居然——夏日色情地咬了下他的舌。

     他全身神經一震,這才回神,用力推開她。

     但她已經先行放開他了。

     「Honey,要再約我喲,長夜漫漫,我會想你的。

    」說著,她慢條斯理地将眼鏡放進他的外套口袋裡,步下車,心情愉悅地走向她的公寓。

     這一夜,她前所未有地睡了個好眠。

     他則徹夜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