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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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陸宇槐。

     “陸叔叔!”安安看到來人,開心地叫了出聲。

     “宇槐,是誰啊?”陸任峰皺起眉頭,對于有個小女孩的聲音出現在自家門口感到不解。

     陸宇槐沒有回答父親的話,隻是靜靜地開了門,就讓當事人自己說話吧! 見兒子沒有應聲,陸任鋒隻好放下手中的報紙,自己轉頭瞧個究竟,卻在看到來人時,心顫了、手也顫了。

     父子倆僵在當場,誰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隻是這樣四目相對。

     “你回來做什麼?”最後先開口的還是陸任峰,冷冷地說,回過頭去重新就看報姿勢,卻無法忽略自己拿着報紙的手是微微顫抖的。

     陸人崎沒有說話,倒是安安先對宇槐說話了。

    “陸叔叔,坐在客廳的是陸爺爺嗎?” “是啊!”宇槐撫了撫她的頭。

    “安安有沒有叫爺爺?” “陸爺爺好!”安安乖乖照着他的話喊人,隻是比陸宇槐告訴她的又多了一個字。

     這下子,陸任峰不得不放下報紙轉身了,有些愕然地向陸宇槐發出質問。

    “她是……” “我叫做陸慈安,大家都叫我安安。

    ”她笑笑地自個兒報上了名。

     陸慈安?這麼說……她是……“她的母親是宋丹缇。

    ”陸人崎抑着聲說,為父親心裡的疑問解答。

     意思已經再明确不過,當年父親強迫丹缇打掉的那個胎兒,就是現在的安安! 老人臉上抽搐了一下,表情很複雜,沒辦法具體形容現在的感覺。

    刹那間的蒼老向他撲襲而來;人真的老了,才會連承受這點消息的力量都賺不足!強硬的線條終于垮了下去,還留着的,是一個老父親對落葉歸根的激動。

     “安安……”他試着叫了這個未曾謀面的孫女一聲。

     安安有點慌,剛剛在門外聽到這個陸爺爺的聲音,好像在生氣咧……她遲疑地把目光轉向阿崎和阿岚。

     君岚噙着微笑,對安安眨了眨眼,鼓勵她到老人的跟前;而陸人崎更輕輕推了推安安的身子。

     安安還是有些遲疑,又回頭看了看身後的三個大人,才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慢慢走到了陸任蜂的跟前。

     “陸……爺爺。

    ”安安怯怯地喚了一聲。

     “好!好!”老人上上下下打量着這個遲了七年才看到的孫女兒,眼角輕輕沁出了一滴淚。

     陸任蜂在歲月的滌洗下,早就不是剛強不折的商業傳奇了…… *** 在陸任蜂的堅持下,陸人崎和安安今晚就在陸家落腳。

     “安安睡着了?” “嗯。

    ” “被子夠不夠暖?不夠的話,宇槐知道哪裡拿。

    ” “夠暖了,安安怕熱,不喜歡蓋太多被子,蓋太多她反而到後來都踢光了,一條也不留。

    ” 老人點了點頭,用心在記一些有關這個孫女兒的習慣,畢竟七年的空白不費點心力是很難補回的。

     “人崎……”陸宇槐的語氣倒顯得很沈重。

    “當年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發現自己知道的似乎不是事實。

     老人的臉上閃過一絲愧疚,崔君岚則望向陸人崎,她知道的版本和陸宇槐的一樣。

     陸人崎眼光在衆人身上梭巡一遍,曾經不顧面對、不敢面對,但是今天他知道自己必須為這件往事去除封印,然後讓它成為風逝的過往。

     他終于緩緩地開口。

    “當年,在事情爆發以後,父親很生氣,送大哥到國外去,就在這個時候,丹缇發現她有了大哥的孩子……” “果然……”陸宇槐喃喃道,安安果然是他的女兒! “我知道這件事以後……”陸任峰搶過陸人崎的話,有關他的事,還是他自己說,讓兒子數落,他的最後一點顔面就保不住了。

    “就給了她一筆錢,叫她去打掉這個孽種,而且最好離我兩個兒子遠遠的。

    ” “什麼?”雖然塵封多年,這件事對他而言卻是新聞,陸宇槐睜大了眼,不敢相信他向來尊敬的父親竟然私下做出這種事。

    “叫丹丹去堕胎?為什麼,父親?為什麼要這麼做?” 陸任蜂看着大兒子的表情從不可思議到痛楚難當,隻覺得紮得他年邁的心好疼好疼。

    過去的錯,如今也隻能扼腕浩歎。

     “我覺得我的兒子可以找得到更好的,沒必要為一個孤女拖住了前程。

    尤其,那時候你們兩兄弟又為了她反目,看在我這為人父的眼裡,我隻想用我的方式恢複家裡的平靜。

    ”他喟然長歎說。

    “我隻是為你們好。

    ” 人,總是習慣把自己所謂的善意加諸在别人身上,而猶沾沾自喜地以為功德無量。

     “丹缇收下錢,人卻從此不見了。

    ”陸人崎繼續說,臉上浮現深深的歉疚,回憶的同時,也在鞭笞着過去那個不成熟的自己。

    “而我,這個嫉妒得昏了頭的家夥,居然沒有通知大哥,我隻是離家去找丹缇,天真地以為在她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