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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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情至此?他實在是記不起來! 不想不想,不能再想了!否則,就算趕夜車也不能完成工作! *** “你最近是怎麼搞的啊?老是把公事帶回來加班!嫌平常上班不夠累呀?”孟琛終于不滿地開口了。

    “你把自己累死了也沒用!大老闆這回是抱定主意要用自家人了,經理的位置再等個幾年總會輪到你的啦!” 她以為她在為工作上升遷機會被奪賭氣? “你快去睡啦!”算了,她不想解釋。

    “你不是說十一點以前沒上床睡覺是美容大忌嗎?” “好啦好啦!我自認沒你麗質天生的優勢,這就滾回我房間睡覺可以了吧?” 去去去!這個崔君岚就會逃避,她不要管了啦! “順手把門帶上,謝啦!”夜晚,她習慣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這樣的獨處比較自在,也比較有安全感。

     原來,忘記一個人可以是很簡單的。

     雖然最近在她的生活中,再三出現“陸宇槐”這個名字,但是,她竟然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受傷的、甜蜜的、哀愁的,甚至遺憾的,全都不曾在她心間駐足。

     這--算是一種冷血無情嗎?孟琛提起他時,她曾問自己,沒有答案;同事提起他時,她也曾問自己,依然沒有答案。

     諷刺的是,在想不起一張交往三年的男人面孔的同時,每晚夢中固定出現的,卻是另一張認識不過兩個多月的臉……不知道這符不符合“水性楊花”的定義?崔君岚有些失笑地想着;在她眼前的這份資料,早就核對不下三、四次了,可她就是沒有勇氣讓自己停下來,無法控制作夢,那麼好歹讓她在清醒、可以自我決定之時,盡量不要想起他吧! 隻是,汩汩流出的感情,又該怎麼解決?能--收回嗎? 唔……吉他聲?思念至深的病症會出現耳鳴的征兆嗎?否則,沒開音響怎麼會有吉他聲呢? 不對!不對!不是耳鳴! 因為不隻是吉他聲,還有人正唱着歌,旋律她聽得熟,歌詞她也不陌生,“啦啦漆漆漆蹦蹦、啦啦漆漆漆蹦蹦”,聲量不大,但真實得讓她無從懷疑! 是他嗎?會是他嗎? 她聽到自己的心跳節奏不斷加重加快,像是連抽賽馬數鞭後的達達蹄聲;如果,人的心情就是為心跳填上的歌詞,那麼崔君岚此刻的心情隻需兩個字來表達:是他!是他!是他! 她再也不遲疑,以飛蛾撲火的癡傻沖勁直奔下樓。

     “是你!”崔君岚雙手使勁,緊握成拳,試圖轉化自己激蕩不已的情緒;即使現在與他正面相對,仍有恍如夢中的暈眩感。

     “是我。

    ”他緩緩把吉他放下。

     “為什麼來?”抑不住眼淚奔流,隻能任他的影像在眼前浮動。

     “因為想你。

    ”他回答得幹脆,然而這一字一句卻是用相思的痛楚煎熬成句的;他低聲問,臉上不敢有太多情緒的表露。

    “試煉期滿了嗎?我的刑期滿了嗎?” 是的!她錯了,徹底地錯了!這些日子下來,對他們兩人根本就不是試煉,而是折磨,椎心的折磨! 崔君岚投進了渴望已久的懷抱,雙臂環上了他的頸項--行動,足以為陸人崎的這個疑問解答了吧! “你這傻瓜,這麼晚了,還來找我!”重逢場面告一段落後,兩人索性躲進阿崎的車裡說話;已經入冬了,最好不要輕易嘗試挑戰夜裡的低溫。

    “别告訴我,你待會兒要開夜車趕回去!” “你怎麼知道,我向來是這樣的!”他從後頭摟住她的腰,她則側坐着,一手搭着他的肩,一手抵在他的胸膛;親密而溫暖的動作,有說不盡的滿足感。

     “不許不許!太危險了。

    ” “哈!現在會說不許了!”他笑着說,眼底全是調侃的熠熠光彩。

    “也不曉得是哪個醉女,曾經害我大半夜還在台北逗留,回到家沒睡兩個鐘頭又被寶貝安安挖起床!” 那是兩人的第一次見面呀!崔君岚不好意思地将臉埋進他的頸窩,以免酡紅的雙頰現了蹤,讓她更覺羞赧。

     “安安,好嗎?”嗯……有個小朋友可以解救她哦!她連忙施展乾坤大挪移,把話題轉開。

     “好!”他在她額間打個爆栗,就像在鄉下時他們之間常會有的習慣動作,代表他洞悉她的用意。

    “隻是,很想她的阿岚。

    ” “哦?”眸光流轉,風姿嫣然,崔君岚輕笑地繼續問:“是想我的菜,還是想我的故事?” “都想!結果,那個叫陸人崎的,身價跌到谷底,貶值眨得慘兮兮!” “又不是我的錯,我可沒有負責的打算哦!”這家夥呀,還是不改拈酸吃醋的本性嘛! “咦?你怎麼知道我要找你負贲?”他故作驚詫樣,然後邪邪地勾起唇角,說道:“陸人崎的下半輩子就是想交給你負贲照顧。

    ” “我怎麼覺得這不是負責,而是--懲罰啊?”她吐了吐舌頭,第一次發現自己毒人的功力還勉強可以。

     “哦?懲罰呀,懲罰該是長這個樣子的……”話還沒說完,他的唇就已經落在她的上頭;這些日子以來,念茲在茲的香軟甜蜜味道,現在終于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