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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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你出門我就尾随。

    ” “他媽的!” 第一次在希顔的面前,雷傑口吐粗言,想到自己無時無刻被人監看,心中十分憤怒。

    他凝視着遠方,輪廓分明的臉上開始沒有一絲表情,眼睛更是凍人似的冰霜,雷傑冷靜地開始自剖。

     自己生氣的原因單純是因為希顔隐瞞了他保镖的身份嗎?還是他有些不願淩希顔看到自己和别的女人尋歡的場面呢?或者他最氣的其實是自己對希顔那麼在乎,對淩希顔無法克制的感情浪潮呢?他對自己的看法呢?他是否也無法自拔于這種擾人的感覺呢?畢竟他剛才對自己的吻有反應啊! 看着雷傑默不作聲,心中也着實不好受的淩希顔開口道:“我對隐瞞身份及方才擅作主張放下玻璃罩一事感到非常抱歉,但非常時期需要特别手段,我不能讓大家受傷。

    而且礙于政府規定,我們的警衛隻能配帶瓦斯槍或電擊棒,根本無法阻止攜槍的歹徒。

    所以,我隻好不經你同意便迅速地放下玻璃防護罩。

    ” “你沒有考慮過自己的安全嗎?”雷傑情緒失控地大叫,他一想到剛才希顔單身面對歹徒、炸藥,他就冒冷汗。

     “這是我的任務。

    ” “任務!任務!你的鬼任務!” 看着雷傑在室内不停地踱步,淩希顔壓抑住心中的不安開口道:“如果你不滿意我的舉動,我可以請别人來保護你。

    畢竟,你現在人身安全堪慮,有‘青龍幫’及其他可疑……” “你别想就這麼一走了之。

    ”根本不願去想希顔離去的雷傑不滿地吼道,“我問你,你之前跟蹤我要在外頭守備嗎?” “不一定在外頭,前提是以保護你的安全及不讓你發覺。

    ” 雷傑聞言又咒罵了數聲,這樣希顔一定看到了自己和那些女人的荒唐行為了。

    而自己今天又吻了他,他一定對自己唾棄到極點。

    且日後他如何舍得讓希顔在外頭提心吊膽、餐風露宿。

    他得想法子,必要時請保镖來保護自己,因為他不要希顔受到一丁點損傷。

     扳着一張臉,不想下樓去面對衆多詢問的雷傑開口對許久不言的希顔說道:“回家吧!” 他需要回家好好地理清自己紛亂的思緒。

     在一夜的翻身未眠後,淩希顔盯着晨曦在黑暗中輝映而出。

     今天是星期天,不需上班。

    淩希顔卻一反常态地待在房中,沒有到客廳中去享受這美好的星期天早晨,因為那個讓她失眠的原因——雷傑,就在客廳中。

     昨晚回到家後,雷傑便走進房間,對于雷叔打來的電話他一概不接,淩希顔隻能輕描淡寫地告訴雷叔一切沒事,雷傑會理解他們的欺瞞其實是好意。

    而雷傑走入房間後,一直到淩晨十二點多,他才踏出房間。

    淩希顔在房内,隻聽到酒瓶、酒杯碰擊的聲音,而沒有勇氣出去查看。

    “你是個‘懦夫’!淩希顔!”一整夜,她對自己說道。

     由大門的攝影機中,淩希顔知道雷傑并未有過出門的念頭,但這并未減少她的不安。

    她無法猜測雷傑的心緒,雷傑是因為自己隐瞞他而生氣,還是後悔吻了她。

    想到此淩希顔不自覺地用手指撫過自己的嘴唇,這事真的是剪不斷理還亂!雷傑是對自己有興趣,還是對身為男人的淩希顔有興趣? “該死!”淩希顔脫口而出雷傑的口頭禅。

    甩了甩頭,她走到門口傾聽雷傑是否仍在客廳。

     此時仍坐在客廳中的雷傑也同樣地整夜不眠。

    他喝了大量的酒,但滿口滿口的苦澀,加上不易醉倒的體質,使他感到更加地痛苦。

    看着希顔的房門,雷傑努力克制住自己想敲門的欲望。

    他搞不清楚自己!在情感上,他一向自制力過人,盡管遊曆過許多段感情,但他尋找的不過是一顆能契合的心。

    三十二歲的他,尋找到的兩次卻總是落空。

    一個是夏威夷的無名女子,另一名則是希顔,但他卻是個男的!在台灣社會中,他不相信有多少人會接受同性戀的存在,更遑論去說服他的父親和自己這是正确的了。

    何況希顔可能根本就不把他當回事,即使希顔那天與自己同樣投入那個吻。

    這點雖然使自己有些迷惑,但希顔一定不像自己那般牽腸挂肚,畢竟他依舊冷淡如昔。

     越想越不舒服的雷傑,在酒精沖昏了腦中的思緒後,失控地怒拳拍向桌上裝飾的玻璃飾品,“嘩”然的一聲,玻璃碎了,他的手流血了,希顔沖出了房間! 一聽見玻璃破裂聲音就沖出房門的淩希顔,看到滿臉憔悴、雙目淨是血絲的雷傑與桌上淩亂的酒瓶、碎玻璃,再聞到廳中濃烈的酒氣,她的心就涼了一半。

    他何苦把自己弄成這樣? 然後,她看見了雷傑鮮血直淌的手,二話不說地走向房間,拿出醫藥包細心地為他處理傷口。

     雷傑的頭俯身向希顔,酒意使他有些放縱自己的怒氣,“大保镖,這一點血死不了人的。

    而且我已經麻醉過了!”他用手指了指酒瓶,見希顔不作聲而隻是默默地為自己上藥,雷傑閉上了眼忍受内心反覆的煎熬。

    希顔為何還能這樣的忍讓,為何還能如此平靜呢?他果真是不在乎自己的。

     包紮完傷口的淩希顔起身,但卻被雷傑捉住了手,“别走!” 淩希顔搖了搖頭,她能怎麼辦呢?告訴雷傑自己欺騙他嗎?從以前到現在、從夏威夷到台灣,謊言就這麼漫無邊際地扯下去了,她已經沒有告訴雷傑真相的勇氣了。

     雷傑正想開口之際,對講機鈴聲忽然響起,淩希顔接起了話筒。

     “喂!淩先生嗎?樓下有一位叫謝绮的小姐來找你。

    ” “請她上來。

    ”透過熒幕式的對講機,淩希顔狂喜地看到穿着白色襯衫與牛仔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