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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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下身子,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再度蠢蠢欲動。

     那天過後,他們的話題愈來愈深入。

    但是彼此的眼光,卻愈來愈不敢四目交接。

     “沒事,隻是很好奇你的職業。

    ”在她低下頭時,他凝視着她的身影。

     “聽好了,不要從輪椅上跌下來,我可沒有太多個禮拜跟你在這邊耗。

    ”衛靜雲深吸了口氣,翻身坐了起來。

    她皺了皺鼻子,目光此時緊盯住他的臉龐,雙手也早做好打人的預備動作。

     “難道你是有名的女槍匪,還是國際大盜?說個職業還這麼扭捏。

    ”桑文生的聲調降成幾分沙啞。

     陽光灑在她有些赧然的容顔上,他的呼吸頻率卻因此有些不穩。

     和衛靜雲在一起對,他的快樂來得容易。

     而他,甚至想不起來一向早熟的自己,在哪段時期曾縱情于這種輕松的歡樂裡。

    他不免拿雅妮的甜美和衛靜雲相較,卻不由地傾向這張表情豐富的臉孔。

     和雅妮朝夕相處了一年,和衛靜雲卻不過認識一個多月。

     隻是一這些日子來兩人隐約都在閃躲着。

     閃躲着什麼? 閃躲那些莫名占據心頭的元素,閃躲那些還未開始卻可以預見的分離未來嗎?桑文生勾起一抹苦笑地望着她。

     “不要打斷我的話,我需要很大的勇氣。

    ”尤其在知道一定會被人嘲笑的情形之下。

    衛靜雲撇了撇嘴角,沒空注意到他有些怪異的表惰。

     “我隻說一次——我是國中老師。

    ” “什麼?”桑文生方才的悲怆情緒在此時消失的一幹二淨。

    他的表情活像聽到外星人攻打地球。

     衛靜雲沒好氣地抱住自己的雙膝,不去理會他那霞驚的表情。

     “奇怪了,誰規定當老師的人一定得要溫良恭謙、不溫不火,還得穿着中規中矩又沒特色的制式套裝?” “天啊!她說的是實話,可是我還是無法相信她是個老師。

    ”他大笑對着天主說話。

     她是如何在講台上揮動她的教鞭?像他平日所見的張牙舞爪,霹靂叭啦地将學生訓到大氣都不敢吭?還是扳起面孔,用她那幅又土又老的眼鏡,僞飾她身不安分的骨? 他好奇!非常好奇! 桑文生撫着額,不客氣地大笑着,平日嚴肅的臉部線條因為笑容而放松,雙眼閃亮地露出一口白牙的他,多了幾分“年輕”,一種沒有人會用來形容平時老成而穩重的桑醫生的形容詞。

     “再笑啊!待會臉部肌肉抽搐連帶牽動大腿神經,讓你那條一點都不值得人同情的腿二度重傷。

    ”衛靜雲不滿地看着他上揚的嘴角,腦子中卻亂成了一片。

     他們是朋友,非關男女戀愛的朋友,不是嗎? 那她為什麼苯呆呆地站在這裡“欣賞”他開心的笑,而且“欣賞”的想一把抱住他,就像抱住鄰居家可愛的狗一詳。

    很緊很緊、喘不過氣來的那種擁抱。

     “惱羞成怒了。

    ”他推着輪椅到她的面前,笑看她出神的臉。

     衛靜雲猛然回過神,立刻用大聲吼叫掩飾内心的不安。

     為了掩飾心虛,她氣鼓鼓地單手叉腰站到他面前,不客氣地用手指戳着他因為大笑而震動的肩膀。

     “我哪一點不像老師了?你倒是給我一個理由啊。

    要知道我可是我們學校大力吹捧的明星老師,如果學校一日沒有我,校長可能會以淚冼面。

    ” “你罵人技巧還真是高明啊!”正打算摩拳擦掌讓他好看時,卻發現自己的手被他牢牢地握在掌中。

     衛靜雲盯着兩人親密交纏的十指,一時分了心神。

    她眨了眨眼,擡頭望向此時已斂去笑意的桑文生。

     心口怎麼亂七八糟地怦怦跳?鼻子也變得跟獵犬一祥地敏感?除了消毒藥水之夕蔔,他身上的淡淡男性氣息竟有些惑人。

    他的眼瞳平常就是這樣炯然地讓人不敢逼現嗎? 不行!再用這種姿勢和他對看下去,她可能會開始幻想他們的小孩長的像誰! 天知道,他們是絕對、絕對、絕對不可能湊在一起的! “呃——”她吞吞吐吐地嗫嚅了半天後,毅然決定用力的把手抽回來。

     桑文生緊握住了她的手掌,不許她縮回。

     “做什麼?”衛靜雲大吼一聲,結果卻吓到了自己。

     因為實在吼得太大聲了! 她拍拍自己因驚吓而快速跳動的胸口,丢給他兩丸衛生眼。

    手抽不起來,至少身子也要離他遠一點。

     “有時事情不是躲避就可以解決的。

    ”他扶住她的後腦,兩人的呼吸頻率漸漸混亂成一片。

     “那該一怎麼辦?”她的腦袋渾噸沌的,想不出解決方法。

     桑文生的眼睛仿若有勾魂攝魄能力一般地控制了她的視線,讓她隻能任着他取下鼻梁上的眼鏡、讓他的手撫上她的背脊。

     “我們該面對它,二十一世紀的男女要有嘗試的勇氣。

    ”他更形低嘎的嗓音有着催眠的魔力。

     衛靜雲透讨近視眼看見他眼中的自己。

    多暖味的距離啊! “你,同意我的話嗎?”男性的侵略氣息已攻占至她的唇邊。

     她不自禁地舔舔幹澀刺痛的唇。

    在他放棄掙紮的呻吟還未化成聲波之前,她領先将唇貼上他溫熱的唇瓣。

     “這麼解決可以嗎?”在衛靜雲開口說了這句話後,主導權卻再度落回他的手中。

     熱情的親吻是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