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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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慕梵每日來接櫻嘤,他們一起玩樂,一起聊天,卻遵守下午三點一定準時送她回家的信約,這完全?櫻嘤好,以免引起無謂的麻煩。

     慕梵每日送一朵玫瑰花給櫻嘤,櫻嘤相當小心翼翼地把花插在房間的花瓶中,這是最安全的,她知道傅先生并不會随時進入她的房間。

     每日一朵花,整整插足了七天,待花謝了,她再拿到外頭丢棄,這樣傅先生永遠也不會發現。

     日子一天天過去,傅枭倒也真能每天晚上陪伴“櫻子”,櫻嘤也漸漸習慣與他作伴,他們一起看錄影帶,看日本劇,看卡通片,也一起看第四台的西洋片,坐在地上玩象棋、跳棋、大富翁,有時也會靜靜地看些雜志、報紙,聆聽古典音樂,隻是從來沒有高談闊論。

    也許,潛意識裡櫻嘤對傅枭仍覺得有段 距離,畢竟他是她的長輩,她的監護人,又是大名鼎鼎的傅氏集團的大老闆! 櫻嘤當然不知道,傅枭為了她,不知婉拒了多少應酬,多少約會,多少客戶,隻因,他要留在家中陪伴“櫻子”。

    ???傅枭開完會,把一切公事交代給各部門經理及秘書後,看看手表便自顧自地下班回家了。

     今天是“櫻子”的十八歲生日,他想給她一個驚喜,所以早上佯裝若無其事上班,到一下午,他便突然回家給她慶祝生日,他要她喜出望外地抱住他! 他花了一些時間徘徊在百貨公司裡,猶豫着該送什麼禮物才好。

    他漸漸發現大禮并不能讨好“櫻子”,反倒是一些價格便宜而又深富意義的禮物才能令她欣喜若狂,他愛極了這種“知足常樂”的個性。

     突然,專櫃架上的紙裝飾品飾入眼簾,他毫不遲疑地地買下兩大盒,用密封玻璃器皿裝着,展示小姐告訴他,每盒各有九百九十九隻紙鶴,及九百九十九顆星子。

     傳說中的紙鶴與幸運星,皆能讓人得到祝福,使人心想事成,而他的期盼便是“櫻子”永永遠遠留在他身旁。

     一路急駛回家,他無聲地開了門。

    午後一點鐘,“櫻子” 應該還睡覺吧!他不願呼醒她,于是悄悄走上二樓,在小房間門前逗留了一會兒,半晌,他忍不住敲敲門。

    “櫻子!”他輕叫。

     門内安靜無聲,真是小懶蟲!他好笑地順手旋開門把,見到屋内空無一人,他的臉色頓時鐵青。

     她去哪裡了呢?傅枭擔心得把整座宅子找了一遍。

    确定她不在在家後,他立時沮喪又氣結地把禮物丢在一旁,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拼命克制自己即将狂亂的心。

     不知過了多久,他又不死心地跑上二樓她的房間,再仔仔細細地搜尋一遍,希望有什麼奇?出現。

    當他看到桌上的七朵玫瑰花,他的怒氣不覺升高到無法控制的地步,一把握住那七朵玫瑰,任由花的銳刺入他手掌……看着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傅枭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幾乎要發狂了。

     終于——外面的傳來摩托車的聲音、小夥子和“櫻子”的聲音,他的心至此碎成萬段……櫻嘤愉快地走進大廳,猛然撞見傅枭幽怨的雙眸,她立時感到事态嚴重了。

     “你為什麼要騙我?”他說得簡單又輕聲,但話中已含明顯的心碎。

    此刻面對的又是“當年”的櫻子,過去的種種,一一浮現。

     “我哪有騙你?他隻是我的朋友,難道我跟朋友出去都犯法?”她的氣焰高傲,反駁得理直氣壯。

     “我真傻。

    ”傅枭低頭注視自己的腳尖,若有所思地說:“今天是你十八歲的生日,我像白癡般地趕回來幫你慶祝,結果呢?”話說到這裡,他控制不住地大聲咆哮起來:“你居然在外頭撒野!跟野男人鬼混!” 冷不防地,兩個清脆的耳光就甩到櫻嘤臉上。

     這迅雷不及掩耳的懲罰讓櫻嘤當場震倒在地上,她的淚水滾滾滾下,傅枭不饒過她,把她整個人舉了起來,用手箝緊她的手臂,繼續咄咄逼人道:“說!你為什麼要騙我?說!” 櫻嘤的骨頭幾乎快碎了,她痛得咧嘴大叫,但又不服地從齒縫中吐出話來:“你有什麼資格打我?”她無辜地大叫。

    “放開我。

    ” 她一面掙紮,一面喊道:“我從來不過生日!我媽媽在我出生時就死了,我的生日就是她的祭日!我是不過生日的!”她淚眼汪汪,最後一字一句地用力嘶吼:“我——不——過——生——日!” 這些話果然震醒了他,傅枭一松手,任由櫻嘤踉跄地跌在地上,傅枭兀自眼發直,神情呆滞。

     櫻子早死了,不是嗎?他忘了嗎?他是怎為了? “是嗎!一點也沒錯,我忘了你母親櫻子早就不在這世上了,不是嗎?”突然,他以一張極陌生的臉對着櫻嘤說道。

     櫻嘤全身顫抖着哭泣。

    “這些……”傅枭看着原本興緻高昂買來的紙鶴與幸運星,又瞥了令他憎恨不已的七朵玫瑰花。

     “這些都不需要了。

    ” 清脆無比的玻璃裂聲接着響起,櫻嘤眼睜睜看着它們被傅枭踩在腳底下,蹂躏着。

    他把玫瑰花一枝枝截成兩半,丢在地上。

     忘了刺痛,忘了手傷,反正,他的身心早已傷重淌血。

     “你滿意了嗎?櫻嘤。

    ”他丢下她轉身上樓。

     櫻嘤吓得魂不附體,性情一向倔強剛烈的她竟也嚎啕大哭起來。

    她不斷地抽泣,哀哀痛哭,直到累得睡着了?止。

    ???樓下的啜泣聲源源傳來,傅枭毫無感覺地喝下一口又一口 的烈酒。

    小鷹說得沒錯,他是該清楚醒,他在自欺欺人,櫻子早死在十八年前,現在他看到的女孩是櫻嘤——櫻子的女兒。

     他仰頸再灌下一口酒,既喪氣又肯定地告訴自己:“一切都過去了。

    ” 冬天的冷風浸漬他的皮膚,像是在提醒他時間的流逝,寒冬“體貼”若是,春天不是應該快來了嗎?為何天氣還是一樣寒冷呢?側耳傾聽,樓下悄無地聲息,櫻嘤可能哭累睡着了吧,一個人蜷縮在沙發上,不冷死才怪。

     于是他漫步下樓,發現她果真哭得睡去。

    他疼惜地看了她一會兒,沒錯,這女孩長得實在像極了櫻子……人是“醒” 人,夢也破滅了——他清清楚楚地知道她是誰了。

     他歎了口氣,橫抱起沈睡中的她走上二樓,開了房間的大燈,輕輕把她放在床上,望着睡夢中的她,他充滿歉意地說道:“傅叔叔對不起你,把你吓壞了,櫻嘤。

    ” 關上房間的燈,冬日仍從窗外洩入,一層淡淡薄薄的月光,輕灑在櫻嘤身上,他屏住氣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