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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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比你更有殺人的資格,因為,我擁有最純正的殺人基因──”金炎駿的話,充滿了詭異。

     “放了他!”含梅急忙制止。

    “你會殺死他的!炎駿!”見炎駿目光呆滞,眼睛充血,含梅吓得不斷地呼喚他。

    “炎駿,炎駿……” 十萬火急間,炎駿終于松手了!含梅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而王義剛則倒在地上,不斷地咳着。

     炎駿的神情好空洞,一張讓人極度陌生的臉。

    含梅無法置信剛才他兇惡的模樣,是她看錯了嗎? 一向冷靜的金炎駿,竟幾乎置王義剛于死地…… “炎駿,我們快走吧!”她拉住他,試圖搖醒歇斯底裡的他。

    “炎駿……” 金炎駿終于恢複了意識,擔憂地望着她。

    “你有沒有怎麼樣?”看到她衣衫不整,他趕緊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這些都無所謂,我隻想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她虛弱道。

     他心疼地點點頭,又回頭對王義剛撂下幾句話。

    “你竟想強暴含梅?這筆帳我記上了!咱們法院見,我一定要幫含梅打赢這場官司!” 他帶着含梅,步伐堅定的離去。

    留下氣呼呼的王義剛。

     被撕裂的晚禮服、紅腫而有血痕的雙頰,但披着炎駿西裝外套的含梅,仍是落落大方地挽着炎駿,進入了會場。

     現場一片鴉雀無聲,盡管每個人都是滿腹的疑惑,但卻沒有人敢開口詢問。

    車子很快地開過來,他們迅速相偕離去。

     一切的迷惑都被解開了。

    當在女廁發現奄奄一息的王義剛時── 而八卦雜志更是大肆地報導着。

     在“有心人士”的傳播之下,一段霸王硬上弓,及英雄救美的故事,就這麼傳了開來。

     而作賊心虛的王義剛,為了想改變大家對他的不良印象,故意接受媒體的專訪,揭露他和辛含梅過去的一段難忘辛酸的戀情…… ※※※ 車子行駛在黑不見底的山區道路上,沿路的指标告訴她,在前方,是一個熱鬧的海線觀光景點。

     “你不能這樣回家。

    ”金炎駿憂心道。

    “到時怎麼跟父母交代呢?” “你也是啊!”她關懷地說着。

    “你看你,好好的一套西裝,被弄得亂七八糟的,十分髒亂不堪。

    ”他倆互相打量着彼此。

     “你累了,我不能一直開車帶你在外遊蕩。

    ”他不知如何是好。

     “你也累了,”她同樣挂心他。

    “我不要你受寒受凍。

    ” “這句話應該是我說的──”他在心底盤算後,不假思索地将車子駛向了交流道。

    “前面是著名的觀光景點,有一間五星級的大飯店。

    ”唯今之計,隻能前去投宿。

     金炎駿挑了間最隐密、最高樓層的大套房,不顧衆人異樣的眼光,帶着一身狼狽的辛含梅,快速進入電梯。

     這裡是飯店最高級的房間,不但有客廳,浴室裡還有按摩浴缸。

    房間大得好像是住家一般。

     含梅眺望着窗外的繁星,稀稀落落的漁船燈光,典雅高貴的“挪威号”停駐在港口,船在海裡似有若無的搖晃着,像她忐忑不安的心。

     不知不覺,就到這裡來了…… “你的傷口要緊嗎?”他緊張地望着她滿是瘀青的臉孔。

     “我不要照鏡子。

    ”她可以想見自己的模樣,絕對是慘不忍睹。

     “不看就不看,那你看我好了。

    ”他逗着她。

     “看你?”她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那我們不是在對看嗎?”她擡起頭,兩人的目光就緊緊相對了。

     “我……”她的淚水竟滾滾而下,她又哭又笑道。

    “好好笑!讓你看到我這樣的臉,真是醜态百出。

    ”她雖佯裝無事,其實心都碎了。

     在心愛的男人面前不是完美的演出,反而是浩劫餘生後的遍體鱗傷,讓她怎能不傷心。

     “是我的錯,是我沒能好好保護你!”忽地,金炎駿自責了起來。

    “都怪我,都怪我!是我害你受傷的,都是我不好!”話一說完,他居然沖到牆邊伸出拳頭往牆上擊去。

     他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她吓了一大跳。

     她立刻沖過去,抓住他的手臂,叫嚷着。

    “這不是你的錯,你根本沒有錯,你無須自責!你已經寸步不離地跟着我了,是王義剛那個小人,使用了卑鄙的手段。

    會發生這樣的事,跟你一點關系也沒有。

    ” 無奈,他完全聽不進去,仍不斷地傷害着自己。

    情急之下,她用力地抱住他。

     “求求你,不要這樣!你沒有錯。

    ”她哭啞了嗓子。

    “求求你!不要折磨自己!” “求求你……”當他終于肯停下來時,拳頭已經流出鮮血,她嬌小的身子貼在他的背脊上。

     “含梅……”他痛徹心扉道。

    “對不起!” 她拚命搖頭。

    “求求你,釋放你自己吧!你又不是聖人,不需要追求完美。

    ” 不!他一定要做百分之百的好人,他要證明殺人犯的兒子,仍然是善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