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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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怎麼進來的?」 「宋寶買讓我進來的,她以為我是你的朋友。

    」陳依依已經冷靜下來,有條不紊地解釋。

     「該死!」石起剛露出兇狠的表情。

    「我都已經跟妳分了,妳怎麼還這麼不要臉的死纏活纏,竟然還跑到我未婚妻家裡鬧!」 「你以為說散就散,那我肚子裡的孩子呢?」陳依依對石起剛還懷有那麼一絲絲小希望。

     「簡單,把孩子打掉就好了。

    」石起剛說得無動于衷,彷佛在談論天氣一樣自然「這種喪盡天良的話,你也說得出口?」 「這兩年,妳從我這裡也撈了不少,現在是堕胎費湊不出來,還是妳又想從我這裡借故拿錢?」石起剛露出鄙夷的神情看着她。

     「你怎麼能舍下你的孩子?」陳依依仍不放棄地哀求着。

     「我為什麼會舍不下?如果我每個孩子都要認,那現在不就有一大堆孩子等着要養了,未來還會有一堆不清不白的小孩來搶我的遺産!」石起剛嘲諷。

    「妳不過是個用錢就能買到的女人,跟妳有過關系的男人有如過江之鲫,妳懷個孕憑什麼就要我負責?我還懷疑妳是不是硬栽贓給我的!」 「不!這孩子真的是你的!你不能這麼狠心…」說着,陳依依身子一矮,跪了下來。

    「我求求你,讓我把這個孩子留下來!」 「妳到底要不要把孩子拿掉?」他無情地問。

     「不!我不要!我絕對不拿孩子……」 「孩子妳非拿掉不可!我不可能讓妳藉由孩子來破壞我跟寶貝的關系,我現在隻對寶員有興趣!」他厭惡地用開她的手。

     「你愛寶貝嗎?」 「我對她的錢和身體感興趣!」石起剛幹脆實話實說。

    「她跟妳截然不同,她有良好的家庭教養,儀态高雅,她是要用婚約綁佳的傳統女孩,隻要結了婚,她就會是我的人了。

    等我對她膩了,就算我在外面找女人,她仍是會乖乖的等着我回來,因為她是大家閏秀,當然也隻有她最有資格替我生孩子!」 躲在角落裡的寶貝,聽到石起剛的「真心告白」'氣得渾身劇烈發抖。

     「妳不拿掉孩子,好,那我隻得親自動手了!我親自幫妳打掉孩子,等寶貝回來,就說妳肚子痛送醫院了!」 冷不防地,他重重掴了陳依依一耳光,陳依依臉上立刻印了一個紅紅的大手印。

    接着,他擡起腳用力踹往陳依依的肚子1陳依依禁不住地大聲哀嚎。

     「住手!」寶貝再也看不下去,飛奔出來護住陳依依。

    「起剛,你在做什麼?」 「妳怎麼在家?」石起剛迅速換了副和藹可親的嘴臉。

    「寶員,我正要接妳去吃飯。

    」 「别睜眼說瞎話!」寶貝疾言厲色地怒斥他的謊言。

    「我的眼睛沒瞎、我的耳朵沒聾!你這個花心又下流的男人,竟惡毒地要殺害自己的骨肉!」 「這種下三濫妓女所說的話,妳怎能信以為真?」石起剛仍是溫和地笑着,好似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寶貝,妳看,我帶了印好的喜帖樣式來。

    」 「人證、物證都在,你還想要翻臉不認帳?」寶貝大徹大悟。

    「你好恐怖!前一秒對陳依依惡言相向、拳打腳踢,下一秒又若無其事的對我甜言蜜語,原來石起剛和石嚴俊是同一個人,你利用『石嚴俊』這個名字四處招搖撞騙!」 「寶貝,千萬不要讓一個低賤的酒家女離問我們的感情。

    」石起剛擰眉,沒想到會讓陳依依破壞了他的布局。

     「起剛,沒有婚禮了!」她當場搶下喜帖,撕了它。

     「寶貝,全台北上流社會的人都知道我要和妳結婚,教堂、飯店都訂好了,現在卻突然取消婚禮,妳要我的面子往哪裡擺?」他目光一閃,擺起臉色。

     「像你這樣既沒良心又兇殘的人,不但出手打女人,還不情傷害自己的骨肉,我嫁給你,根本不會有幸福!我可以不要面子,但不能放棄自己未來的人生!」 「寶貝,我愛妳」他試圖力挽狂瀾、試圖再用愛來欺騙她。

     「我不愛你!」她站直身子,斬釘截鐵地說。

     「那就算了!」他的心一橫。

    「沒有妳,我還有一堆玩不完的女人,妳要走就走,不過妳休想從我這裡拿到妳的錢!」 「什麼意思?」那是她的錢啊!為什麼會拿不回來?寶貝傻眼了。

     「妳父母将所有的錢都過戶到我的名下了,甚至是這棟房子!」他冷笑着。

     當初父母親過世時,留給她原封不動的仆人、司機和一棟大宅子,另外還有無數的存款、有價證券,隻是這些都讓石起剛代為管理,寶貝仍像以前一樣過着養尊處優的生活。

    萬萬沒想到,石起剛在這半年内,私下神不知鬼不覺地将寶貝名下的财産完全過戶到他的名下。

     知道了事實,寶貝幾乎無法承受。

    原來她失去的不隻是父母、金錢,還有對人的信任。

     「妳不是要走嗎?妳現在就走!」石起剛強硬的下逐客令。

     寶貝痛心疾首地直視石起剛,那個溫柔體貼的石起剛到哪裡去了?莫非那個風度翩翩的石起剛從未存在過,一切隻是她的錯認和幻覺? 寶貝雖然有着不甘心,但是更多的是遭人背叛的心痛,算了'她不想争了,也不想再去想了,她靜靜地上樓收拾行李,一個小時以後,提着輕便的行李下樓了。

     「你看着吧!像你這種壞蛋,一定會有報應的!」她拉起虛軟在一旁的陳依依。

    「陳小姐,我們一起走吧!」 「嚴俊,我終于看透你了,你比禽獸還不如。

    我還妄想留下你的孩子,我錯了,如果孩子以後跟你一樣壤,那豈不是造孽?我不會留下你的孩子,記住,是你殺了你的骨肉!」陳依依聲嘶力竭的對石起剛怒吼。

     「讓我告訴妳們,什麼叫報應!」石起剛仰首哈哈大笑。

    「我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寶貝的錢而妳,不也想幫我生小孩嗎?﹒」 寶貝氣憤地拿起行李'和陳依依頭也不回的走出這個她生活了十八年的家。

     望着她們消失在門外的身影,石起剛湧起一陣莫名的失落感,他以為像寶貝這種養在溫室裡的花朵,一定沒勇氣踏出他為她布置的宮殿,然而,寶貝卻比他想象的更有個性,竟然轉頭就走1. 寶貝的清新與美好,是他前所未見的,尤其經過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不可能完全不動心,但是他必須以大局為重一個宋寶貝算不了什麼的。

     他不由得緊握雙拳,阻止心底那抹淡淡的悔意發酵醞釀出來。

     ************************** 夜晚,圓圓亮亮的滿月不知何時被厚重的雲層遮住,濃黑的夜色映出她們心中的晦暗這個夜,對她們來說是個失落的夜,是從有到一無所有的不祥之夜。

     「妳有地方住嗎?」陳依依間。

     「沒有。

    」寶貝垂頭喪氣地搖頭。

     「妳不介意的話,就先住我那裡好了。

    」陳依依覺得寶貝會淪落到目前的處境,自己也該負一部分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