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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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望對子文說,特意要降低雪芵的不安和焦慮。

     “總而言之,我讓她認為我是同路人。

    地想偷懶,我就放水,她要跳舞,我就奉陪。

    ” 說到這裡,子文對雪芙特别緻意道:“很抱歉,也因為這個緣故,昨天晚上我讓她喝多了酒。

    ” “我了解,你在疏導她。

    我也想像得出來,她有很多苦悶和挫敗感,隻是,她從來不會告訴我,她需要喝酒消愁!”雪芙無奈苦笑,笑中帶着淚影。

     “羅女士,你放心,恩雅并不壞,從一個角度來觀就可以看得出來。

    ” “怎麼說?” “至少她肯和我條件交換。

    我放水,她也能做到收心做功課來回報!” “那是因為她認為你了解她,她對你産生了信任!”君望置辭一句。

     “可不是!我甚至答應放她去和老師約會!” 子文說着笑了出來。

    “那一次老師提出了分手的事她非常傷心、生氣,口口聲聲要回去叫梁先生收拾老師!她的占有欲非常強,也非常倔強!” “的确是!她從小眷戀她父親,不容許任何人做對他父親不利的事!”雪芙感歎。

     “她真的很頑強,表面上看起來像是她在主導一切,其實她已經被自己的叛逆心理約制住了。

    我帶過很多學生,他們想要什麼,就盡量滿足他們,尤其在好奇心這方面,滿足了他們之後就再也沒有什麼幻想的了,再慢慢把他們的心收回來,帶到正途上去。

    ”子文說。

     “子文,你真能幹,你就好像為恩雅量身打造的一樣!” 雪芙不禁贊歎,又急着問道:“依你看,恩雅接下來又會怎樣?君望?我到底該怎麼做?” 君望看看子文,示意他提出看法。

     “我想冒昧問羅女士,梁先生昨天晚上有沒有回家?”子文問雪芙。

     雪芙搖搖頭。

     “難怪恩雅那麼傷心,就好像陷入了絕境一樣!老師明白拒絕了她,同梁先生求助卻又得不到回應,這對她來講,就等于是豬羊變色、天地無光的世界末日!” “你是說,她去找過她父親?”雪芙又問。

     “是的。

    她看見梁先生和賈綠珊在一起,認為梁先生不過是在敷衍她!” “而她前天和昨天都等了她父親一整夜!”雪芙痛心地切入一句。

     君望說道:“對,恩雅的迷障就在這裡!她的感情沒有找到正确的出路!” “但是,我知道有很多男孩子在追她!他們常打電話到家裡來!”雪芙說。

     “可能她還沒遇上一個足夠配她、駕禦她、足夠出色、足夠吸引她的男孩子!” 君望看看子文,另有深意。

     子文隻說:“我隻是設法把她帶回到年輕人的世界裡來,讓地做真正屬于她的夢而已!” “子文,恩雅真的很需要你來引導她!如果你能一直這樣照顧她,我就放心了!”雪芙誠摯而熱切地看着子文。

     “我會盡力的,不過,要讓恩雅重新開眼看待人生,就必須先讓她從舊有的夢境裡清醒過來。

    ” “有道理!告訴我,我該怎麼做?”雪芙浦口答應。

     子文卻識大體地不再開口,換成了君望極有默契地按着說:“對恩雅開誠布公,讓她面對真相!” “君望,你是說……” “向她坦承你和梁繼賢的狀況,還有我們之間的關系!還有,要梁繼賢向她說明他和賈綠珊的事,别再在她面前粉飾太平,繼續敷衍她!”君望直言無諱。

     “這……難道向她坦承這一切,就不會傷害她?她會受不了的!”雪芙痛苦哀訴。

     “長痛不如短痛,她必須通過這個關卡讓自己真正長大!難道你想讓她咬着奶嘴到三十歲、四十歲,永遠找不到她能夠自我主宰的人生?” 君望說得铿锵有力,子文附和點頭。

     雪芙至此明白,她已沒有别的選擇。

    她非常非常痛苦,蒼白着一張臉靠在椅背上,軟弱得說不出話來。

     “羅女士,老師,我有事先回學校去,你們再慢慢談。

    ”子文見狀,便識趣告退。

     “好,子文,記得下課後把恩雅好好帶回家,今天晚上是攤牌的時候了。

    ”君望叮囑。

     “我會的,老師放心。

    ” 子文離去後,君望立即柔聲安慰雪笑道:“親愛的,别這麼沮喪。

    你還得打起精神,盡快把梁繼賢找到。

    ” 雪芙眼中淚光閃閃,傷心說道:“君望,你不會真正了解我的心情!你可知道這件事情有多殘忍?我把事實告訴了恩雅的同時,也等于宣告了一個家庭的破碎!” “我了解!雪芙,我都了解!但是不能連你都隻想讓自己躲在假象内苟延殘喘!梁繼賢也不能?恩雅也不能!這叫做置之死地而後生,一個家庭的破碎如果能給三個人帶來靈魂的自由,也是值得的,不是嗎?” “我知道恩雅會怎樣想?這個分水嶺跨不過去,也許她就更極端,反而摔得粉身碎骨!” 雪芙充滿了彷徨和恐歡,還有許多自責! “不會的,信任我,雪芙。

    現在我們回辦公室去,你設法找到梁繼賢,讓他今天晚上在恩雅回家以前先和你碰面。

    ” 君望說着,溫柔地替她拂去頰上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