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關燈
事。

    」她悶悶的交纏着十指。

     「是嗎?那如果我告訴你死神再一次盯住均傑了呢?」 韓之瑩倒抽了一口涼氣,面如死灰的瞠視着他。

     「沒錯,他收到了死神帖,這也是為什幺我硬是要求他找個保镖的原因,不過,他刻意曲解我的意思,打着征保镖之名,實則找着情婦。

    」他邊說邊搖頭。

     「他不怕死嗎?死神可是從沒失手過,當然,除了我哥那一次。

    」她神情哀凄。

     他喟歎一聲,「難道你看不出來他是故意要激怒死神嗎? 要殺他的人可是令人聞名喪膽的絕命殺手,但他卻大咧咧的應征情婦當保镖,他是公然向死神挑釁。

    」 「我不覺得。

    」她撇撇嘴角。

     「之瑩!」 「真的,很顯然他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所以就算死之将至,也要個女人溫床。

    」 「不,不是這樣的,死神這次打算玩貓抓老鼠的遊戲,他設定的奪魂時間是在半年後。

    」周潤滄的神情相當凝重,但睿智的黑眸卻快速的閃過一道難以察覺的狡黠光芒。

     「半年?」她柳屆一擰。

     「沒錯,這很令人不解,而且自從五年前你哥那件憾事發生後,死神也意外的銷聲匿?,他這一次複出之所以改變規則,我猜測他是為了要均傑活在?自己的生命倒數的恐懼中,以報他頭一回失手之仇,而且就我所知,當初毒枭提出的那筆钜額酬勞他并沒有到手,他對均傑一定相當憎恨。

    」 他頓了一下,繼續道。

    「不過,均傑可不想讓自己當砧闆上的肉那幺久,所以他刻意激怒他,要他提前現身。

    」 韓之瑩沒有說話,眉心擰蹙的思索他這一席話。

     見她仍未表态,周潤滄忍不住再問:「難道你不想揪出死神?」 「當然想!」她亳不遲疑的回答。

     「那你還考慮什幺呢?」 是啊,她還有什幺要考慮? 她等待了那幺久,花了五年的時間搜集死神的相關情報,? 的不就是有朝一日能将毀了她和淺野深子的幸福的死神殺死嗎? 既然他又挑上了周均傑,那她何不守株待兔,以逸待勞,就算避不開周均傑。

     她沉沉的吸了一口長氣,「好,我答應,可是我隻當保镖不當情婦。

    」 周潤滄笑了笑,心中更是松了好大的一口氣,「這一點你可得跟均傑商量了,畢竟是他決定要不要留下你,當然,你是我雇請的,要拿到我的酬勞第一件事,就是得先設法讓他留下你。

    」 聽出他的弦外之音,她明白,自己和周均傑的會面恐怕不會太順利。

     韓之瑩接了周潤滄的Case後,第一件事便是飛回德國海德堡的家收拾簡單的行李。

     周爺爺告訴她,九月時,周均傑将有一趟例行的東非及南非的獵遊之旅,時間長達三個月,若她順利成了他的保镖,她也将有一趟遠行。

     隻是在回到這個離市區頗遠的家時,她的心也同時襲上一層陰影。

     「之瑩,好在你回來了,深子又發病了!」韓母工藤櫻子驚慌的拉着她的手,直奔二樓一間裝飾特殊的房間。

     房間内,四周的牆面都鋪滿厚厚的軟墊,床及櫃子等家具亦全是圓角設計,而且還都包上一層軟墊,讓有時發病會沖撞四周的深子減低受傷的可能。

     深子一身素白,配上蒼白又纖細的五官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像沒了生命的幽靈,而她在瞧見破壞她幸福的韓之瑩走入房間時,整個人像瘋了似的,沖上前去,使盡全身力氣對她拳打腳踢,歇斯底裡地又嚷又叫,「是你、是你,是你害死了德光!」 韓之瑩沒有閃躲,任由她一拳又一拳的擊在自己身上,她知道深子内心的痛楚太深,而她身體所受的痛永遠比不上,她理當承受。

     五十多歲的工藤櫻子滿頭華發,眼見女兒又一次的成為深子宣洩怒氣的對象,蒼老的她不忍再看的快步下樓去。

     這是之瑩欠深子的,如果婚禮那天之瑩出聲告訴?人周均傑不在場,也許德光就不會死了。

     深子因為親眼目睹德光慘死,傷心過度之餘竟變得瘋瘋癫癫的,屢屢傷害自己,而在一次之瑩拉開被她自己咬得發爛的手,将自己的手獻上後喊着,「别再傷害自己了,要咬就咬我吧,是我害的,是我害的……」 從此之後,之瑩的身上便常常滿是傷痕了。

     而疼愛女兒的丈夫在眼見女兒承受這樣的折磨後,因無法可施多次自殺未遂,終于在一個冬夜裡跳樓成功結束自己的生命,留下她們母女倆繼續背負滿心的内疚,代替死去的兒子照顧深子……此刻樓上,深子正使盡全身力氣的咬着韓之瑩的手腕處,韓之瑩痛得臉色發白,卻是一聲不吭。

     終于,牙齒咬得泛酸的深子甘願的放開了她,原本白淨的齒間這會全是駭人的鮮血,她笑?逐開的對着額冒冷汗的韓之瑩道:「下一次,德光要當你的新郎時,你要先告訴我,好不好?」 韓之瑩慘白着臉點點頭,勉強的扯出一絲微笑。

     深子滿意一笑,走回床上躺下,韓之瑩則走向前,為她蓋好被子後,轉身走出房門,這時她隐忍在眼眶的淚水終于潰決了。

     這樣的身心折磨要到哪一日才能終止呢?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