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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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在等你。

    ”他說。

    心中也在驚異,她才多大年紀,像隻小狐狸般的精靈。

    “是我放棄他。

    ”她坦白的承認。

    “我堅持求你回來就是因為我決定放棄他。

    ” “原來你早在算計我。

    ”他嘲弄的。

     “這不算是算計,對嗎?”她笑。

    “我跟你學,我一樣付學費,你會發覺我是個很好的學生。

    ” “可惜你來遲了十年,今天我已絕對不再收學生。

    ”他堅定無比的。

    “無論在任何情形之下。

    ” “在我的字典裡,永遠沒有‘太遲’兩個字,”她全不在意的笑。

    “你會答應我的。

    ” “你看來把握十足麻!”他忍不住笑了。

    是現在的女孩子都如此?或是隻有她?“你憑什麼以為我一定會答應你?” “因為你是莫恕,我是何以玫。

    ”她挺一挺胸。

     “很有趣,”他漠然不動。

    “隻是我不明白,莫恕跟何以玫有什麼關系?有什麼淵源?為什麼一定會答應?” “慢慢你會明白。

    ”她笑一笑。

     “我永遠不會明白。

    ”他斷然說:“子莊的前途威脅不到我,你的把握全無根據。

    ” 她盯着他半晌,眼中陰晴不定。

     “你該看得出子莊掉進我的網裡。

    ”她說。

     “什麼網?我不明白。

    ”他故意的。

     “别裝蒜,子莊喜歡我,面對着我就意亂情迷,”她脹紅了臉,她沒想到莫恕這麼可惡。

    “我有絕對的把握控制他、支配他。

    ” “為什麼不試試?”他笑。

    很不屑。

     “不需要試。

    ”她狠狠的。

    “我看得出,也感覺得到。

    ” “你對自己太有信心,你把自己也估得太高。

    ”他還是冷淡的笑。

    “你忘了他曾推卻你一次?” “那是因為你突然離開,他心理上措手不及。

    ”她說。

     “你的意思是現在就有把握了?”他說。

     “當然。

    ”她揚一揚頭。

    “莫恕,你并不希望弄到我們——兩敗俱傷吧?” “我和你有仇嗎?兩敗俱傷?”他搖頭。

     “那你就答應我。

    ”她居然這麼天真。

    “我這個人是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 “答應你很簡單,但我不好好的教呢?”他笑。

     “不要緊,我是莫恕十年來唯一的弟子,這一點就足夠宣傳了。

    ”她說。

     他皺眉,他真不喜歡這樣的女孩子,精明、厲害得過了頭。

     “你跟我學隻為宣傳?”他反問。

     “你自己也說過,你十年不碰音樂,你未必比子莊好。

    ”她可是刺激他?故意的? 莫恕望着她半晌,笑了。

     “知道嗎?我這個人是軟硬都不吃,油鹽不進,無論你說什麼,也改變不了我的心意。

    ”他說。

     “莫恕,你——這可惡的老怪物!”她叫起來。

     “你不必理會我這可惡的老怪物。

    ”他無動于衷的。

    “我的‘老’和‘怪’,對人不會傷害。

    ” “你——你是存心和我鬥,是不是?”她盯着他。

     “我全無此意,”他搖頭。

    “我和你有什麼可鬥的?” “子莊。

    ”她冷冷的說。

     “我答應讓他再教你,這還不夠?他已推卻了所有的學生,隻留下了你,知道嗎?”他正色說:“我并不比子莊好,至少目前如此,讓他教你,你一樣有前途。

    ” “我要你教。

    ”她的固執可有原因?不會隻為了宣傳吧?她不是那麼簡單的女人。

     “不,我不教任何人。

    ”他搖頭。

     “你就是這樣鐵石心腸?”她紅著臉。

     “鐵石心腸?不,隻是原則。

    ”他說。

     “原則?或是林雅竹傷你太深?傷口至今未平複?”她冷笑。

     林雅竹三個字一出口,莫恕的神色就變了。

    他本來冷漠的臉上變成暗紅、激動,還帶着恨,帶着悔,他的唇也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你說什麼?你說——誰?”他的聲音也在顫抖。

     “林雅竹。

    ”她昂然不懼。

    “十年前你最心愛的學生,也是當年紅極一時的玉女歌後,現在是億萬富翁,蕭玉山的夫人林雅竹。

    ” “住口!”他的眼睛也充血。

     “為什麼住口?這是事實,為什麼不能說?我又不是在造謠,你能否認嗎?”她自得的笑起來。

     “住口!”他一把抓住她,不正常的胡亂搖晃着她。

    “誰叫你去查我以前的事?誰叫你說這些?你——你是什麼人?誰讓你來的?你說,你說,誰讓你來的?蕭玉山?你為什麼?有什麼企圖?”以玫被鎮住了,他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激動、這麼不正常?他眼中的暗紅似乎——是血、是殺氣,他——會不會殺人? “放開我,”她叫。

    “你做什麼?放開我,誰認識蕭玉山?我有什麼企圖?我隻要你肯教我!放開我——” “你發誓,不是蕭玉山派你來的?”他停止搖晃,緊緊的盯着她。

    他的臉就在她面前不及一呎處,她感覺到他口中吹出來的熱氣,但是——他神色可怕。

     “我不認識蕭玉山。

    ”她吸一口氣勉強說。

     “沒有人派你來,是不是?”他不放心的再問。

     “沒有。

    ”她不敢不答,她怕他眼中那抹殺氣。

    “我隻是——自己好奇,我去打聽的。

    ”他深深吸一口氣,頹然放開她,跌坐在沙發上。

     他看來軟弱無力,他全身的力量似乎在剛才一刹那間發洩完了。

    他坐在那兒,臉上的暗紅變成蒼白,眼中的殺氣變成茫然,他——是失意、失落的。

     以玫有些後悔,她不該說林雅竹和一切有關林雅竹的的事,她似乎再一次傷害了他,他外表看來堅強、冷漠,内心卻是不堪一擊。

     “我——很抱歉。

    ”她懾懦的說。

     他不動,也不響,呆呆的坐在那兒像是跌進痛苦的深淵中了,他——可是還在愛林雅竹?他那麼緊張、那麼激動,他可是還在愛? “莫恕,我——不是有意的,”她慢慢的走到他面前,慢慢蹲下來。

    “我隻是——好奇,真的,我以為世界上沒有任何事能打倒你這麼冷漠的人,我不相信一個女孩子能夠令你十年一蹶不振,我以為——” 他揮揮手,不讓她再說下去,他根本不想再聽。

     “對不起,莫恕!”她的歉意很真誠。

    “有人認識林雅竹,知道一些你們的往事,他告訴我——絕對沒有惡意,相信我,我是好奇。

    ” 他看一看她,吸一口氣,慢慢的便臉色紅潤起來。

     “我是虛榮心重,名利心又強,我想不擇手段成名,”她又說,聲音低柔,不再誇張霸道。

    “當年——你能令林雅竹變成玉女歌後,我想——你也可以幫助我,我是——太過分了,請你原諒我,好嗎?” 他再看她,終于慢慢點點頭。

     “莫恕——”她高興的抓住他的雙手。

    “你原諒我了,是不是?我是個又貪心、又壞的女孩,我以後——發誓,再也不麻煩你、啰唆你了。

    ” 他看定她,還是不出聲。

     “我知道你心裡還是怪我的,我很卑鄙,”她放開他的手。

    “好。

    我走了,明天乖乖的來找子莊,他教我,我若用功還是會成功的,對不對?” “是。

    ”他疲乏的。

     她走兩步,又退回來。

     “你說,我到底有沒有希望?”她認真的問。

    “你不肯教我,至少可以鼓勵我吧?” “你的天賦并不很好,雖然你很用功,”他終于慢慢說,聲音還是疲乏的。

    “成功與否——也憑運氣。

    ” “也不一定是靠運氣,現在是宣傳的世界,”她搖搖頭,笑了。

    “有人隻靠宣傳,也就紅了。

    ” “宣傳。

    ”他默默的思索一陣。

     “真的,你十年不涉足這個圈子,現在一切都改變了,真材實料也未必行,年輕貌美也未必紅,但宣傳重要,簡直重于一切,我不騙你。

    ”她說。

    “九流人才憑宣傳也紅?”他不信的反問。

     “那當然不行,二、三流的可以因為宣傳變成大紅大紫的天王巨星。

    ”她說。

     他再想一想,很慎重的。

     “如果你認為是我的弟子可以用來宣傳的話,我——不會反對。

    ”他說。

     “那是說——那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