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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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埋在他的胸前,遮掩自己的身子。

    他爬爬自己的亂發,懊惱先前沒将門關上。

    “這小子真會挑時間,幹嘛來得這麼不是時候。

    ”他嘟哝。

     耿夏荷忙拉攏身上半敞的洋裝,整整淩亂的衣裳,攏攏披散的頭發。

    完蛋了,透過高耀淵的驚擾,她才發現進到他的辦公室中已有好些時刻,這樣子走出去,看在有心人士的眼中,辦公室内不知道有了多少流言,而那些流言不是子虛烏有的。

     “我出去了。

    ”。

     “等等!我還沒說完。

    ”他叫住已然站在門口的她。

     “什麼事?”自始至終低垂着頭,耿夏荷輕聲問,身子卻是緊繃的,不敢擡頭看他,生怕自己又陷入不明白的情境下。

    方才的餘溫猶存,身體的渴望讓理智失去蹤迹,才會有後來的失措,那感覺讓她變得不像自己,不禁令她害怕。

     “你不多考慮看看嗎?那棟房子對我來說是多餘的,沒人住也不過空在那兒養蚊子,我不介意你們使用,真要給‘晴光’也無不可。

    更何況,我不希望你因此堕落。

    ”走近她,他一把勾起她的下颚,直愣愣地望進她慌亂的眼神中,不讓她逃避,心中滿是複雜至極的情緒。

    那種感覺是心疼的,對一個從來隻是惡言相向的女子,卻無法抑止心中莫名的想法。

     說來說去,鐘瀚惟還是很關心她的。

    “謝謝。

    ” “方才是我太過激動,希望不會造成你的困擾。

    ”他誠心地道歉。

     “不,你沒錯,可是我……總經理,你要我離開‘達緻’?經過今天的事情之後,也許我不适合再待在這裡了。

    ”強自鎮定,耿夏荷壓抑住蒼白的臉色,開口詢問。

    說來說去,她就是覺得沒有臉再留在“達緻”,方才的暖昧情事,若再經過高耀淵的渲染——唉!想都不敢想,遑論清白,連名譽都沒了。

    明天起,隻怕她連上下樓梯都得小心喽! “不準!”他大聲地咆哮。

    這女人,就會惹他生氣,說了這麼多話,還不是為她好,憑什麼不領情?但更可惡的是自己向來堪稱無波的心,為什麼如此容易起波瀾?她簡單的一句話,清楚而簡短地拒絕,往往可以牽引出他的脾氣,害他不知所措,失去平日的鎮定。

     “是嗎?好的,我知道了。

    ”點點頭,耿夏荷旋開門的開關,走了出去。

     鐘瀚惟頹然将自己丢人椅子中,頭痛啊! ※※※ 她在他的辦公室待了太久的時間,出來時自己沒注意到,也無暇顧及,他吻她的過程中,不經意留下的吻痕,在無法遮掩的頸子上特别明顯,難怪鄭豔纾等自命為“鐘瀚惟親衛隊”的女子們心中一把火。

     饒是如此,在衆人關愛的眼光下,耿夏荷依然昂首闊步走回座位,屁股還沒坐熱,遠遠地便瞧見鄭豔纾搖着婀娜的身軀,帶着足以燒死人的熱度,筆直地朝她走近。

    唉!麻煩來了。

    “你不用問我,有事請找鐘瀚惟,他比我更清楚。

    ”她先開口回絕所有的問題與盤查。

     “哼!你還敢說自己對他沒企圖,那一天他要請大家吃飯,還不是你這個小妖女拖住了他,說!你到底是何居心?”像捉奸在床的妻子,鄭豔纾怒火熊熊地朝她而來。

     “你是我媽還是我的監護人?我做的每件事都要向你報告嗎?你要是跟他有關系,自己問他去。

    ”耿夏荷歎口氣,自己可不是好惹的,要是她再出言不遜,不客氣地反應是鐵定的。

     “此地無銀三百兩,你不敢說,證明你和他之間有鬼。

    耿夏荷,自己做的事情不敢承擔,太可笑了吧!”使用激将法的鄭豔纾怄極了,不找出她和鐘總最近親密的原因,如何對症下藥。

     “關你屁事!就算我跟他上過床,也不需要一一向你報告吧,走開點,别妨礙我工作。

    ”三分顔色已給,再不買賬,休怪她翻臉不認人。

    一個早上臉色已經看夠了,不需他人再插一腳。

    “你……你真的跟他……上過床?”鄭豔纾駭然地指着她。

     一雙雙豎直的耳朵,高懸着等待答案,這般新鮮的話題,如此火辣的對話,當然馬上在辦公室裡引起大夥的關注。

     “我——沒——有!滿意了沒?”耿夏荷故意提高音量回答。

     “可是,你明明就說……”鄭豔纾沒得到滿意的答案之前,似乎就是不願意收手。

     “聽清楚,鄭小姐,我對你已經夠忍讓了,是不是要我在鐘總的耳邊低語,說你不太适合這裡的工作,讓他把你Fire,才讓大家心滿意足呢?”威脅的話語出口,耿夏荷眯起眼睛,煞有其事的樣子。

     “你……” “我說得不夠清楚嗎?” 鄭豔纾因她的威脅而略微收斂,但口中仍适時地放話,“我知道你和他之間一定有不可告人的關系,哼!你别得意,十年風水輪流轉,哪天他厭了你,當心惡有惡報。

    ” “我會記住你的忠告,現在,可以離開我的座位嗎?”她有意無意瞄了四周一眼,原本擡起頭的同事們都低下頭,生怕一個不小心,真的被告狀,到時候可吃不完兜着走喽! 看吧!以後教她如何在“達緻”生存,鐘瀚惟,你可真是害人不淺。

    這是代價,她最後還是支付了,可他于她有恩,所以,除非他開口要她走路,否則她不能辭職。

    火氣在心中冒起,耿夏荷心想,好吧!既然他要她留下,代價就不能隻由她一個人支付,鐘瀚惟,咱們走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