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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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女人天生的母性愛太豐沛了,她在聽了飛鵬講了那麼多關于太子的身世之後,不但沒有聽取勸告立刻遠離太子那個危險人物,反而瘋狂地亟欲見到他,一刻也不能等,沸騰的血液,燒灼着她的全身,一股前聽未有的沖動,想立刻見到他,給他溫暖,給他全部的愛,彌補上蒼欠他的一切人間溫情。

     她不再猶豫了,能夠村出也是一種幸福,不是嗎? 一輛馳騁如馬的腳踏車,飛快地奔向村後的大水圳。

     飛鵬終于在她的逼迫下,不情不願地說出。

    “他一大早就去大水圳釣魚了。

    ” 她皺着眉頭。

    “大水圳哪會有魚可釣?”雖然她沒住過鄉下,但從地理課本上得知大水圳的功能是複季時灌溉稻田用的。

     “是沒有魚啊,不過沒差啦,反正太子釣魚的重點是“釣,這個動作,而不是'魚'本身,知道嗎?” 蔺舫越聽趣迷糊了,怎麼太子的一切都與常人不同呢,他的生活哲學到底又是什麼呢? “你一定覺得很奇怪吧,我一開始也以為太子的頭殼壞掉,沒魚還釣個屁呀。

    ”他霍地遮住嘴唇,怪自己太心直口快了,用字不雅,在淑女面前講租話,尴尬地赧笑着。

     她也不以為意地報以自然的笑容,怎會去介意飛鵬的率真呢! “後來我才知道,太子有個習慣,他隻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去釣魚。

    ”他搖頭晃腦地猜臆着。

    “這回不知道又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家夥惹了他?” 是她嗎? 昨天發生的一切厲厲在目,恍如迎面襲來的北風,潑辣辣地刺了她一頭一臉,是的,是她的出言不遜,嚴重地傷害了太子的心。

    天啊,她好殘忍呀,那麼惡毒的話,背槍帶箭似地射傷了太子,她真後悔。

     即使兩人的世界相距南輾北轍,那麼她至少也該以朋友之又相持吧,怎能将所有的恨,傾囊發洩在無辜的他身上呢?他的一切不是他所要的,而是老天爺給他人生的不平等待遇呀,他已經夠不幸了,地不該再剝削他邊緣人的生存意志,逼他去撩開自己生長背景的瘡疤。

    太啊,她真該死! 蔺舫心中有千萬的悔意,她不能原諒自己,對太子無意間的傷害,腳踏車越騎越快,自責的内疚就越激烈。

     遠遠地就看到大圳頂上太子形單影隻的背影,她丢下腳踏車,趿上石階,霍霍地呼着來不及喘的氣息,口幹舌燥,眼裡卻注滿心酸的淚。

     站在太子身後的她,小心翼翼地喘着氣,不敢立即出聲,極力地要将淚水吞回肚,等情緒平複吧! 緩緩地,充滿溫柔地。

    “太——子——”一出聲,淚水還是不聽話地滾下來,是心疼他的傻。

     太子猛一回頭,見個淚人兒仁立在那兒,虛虛弱弱地、不禁寒風的吹刮,像要被吹倒似地。

     他心疼地糾成一團,卻不敢上前抱住她、撫慰她,為她拭去淚水。

     是誰?誰敢欺負他的蔺舫,讓她哭成這模樣,絕不輕饒! 在他義憤填膺之際,也想起日前自己所說過的話,我會立刻消失在你面前。

    她不想再見到了,她不喜歡看到他這張讨人厭的臉,他要趕快消失。

     噗通! 太子一轉身,去了釣竽,跳下大水圳,用這種的方法,讓自己消失在蔺舫的跟前,守住承諾。

     “太子,你在做什麼?”她急得趴在圳岸旁尖叫。

     但是水深不見底的大圳裡,一片平靜,不見太子浮上來。

     她驚慌失措地大哭大喊。

    “救命啊,有人落水了,救命啊。

    ”這時候,她真恨自己為什麼不會遊泳。

     幾分鐘過去,太子仍沒出現,一望無際的田野上,也沒人聽見她的疾聲呼救。

     “太——子——你不能死呀——”她的手伸觸到水面上,卻什麼也摸不到。

     她幾近瘋狂邊緣地嘶聲狂嘯。

    “太——子——我——愛——你——”她整個人癱瘓在大圳頂上,抽抽搐搐地泣訴着。

    “我愛你不可以死” 冷風刮過她的背脊,甚至有水滴落在她的身上,都引不開她哀哀的眼神,緊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