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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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孟亞戲稱為兩人的“賓館假期”,他們為了避人耳目,不能再同進同出了,她規定孟亞要等她離開十分鐘後,他的腳才能踏出報社。

     孟亞倒也挺配合的,最難得的是配合她睡了好些天的地闆了,也沒見他偷溜上床來騷擾她,看不出他還真是個正人君子。

     唉,就不知道是正人君子每天都工作得太累了?還是她的睡衣不夠性感? “賓館假期”過了一周,兩人的關系又進步神速,他們會一起在床上做很多事,看電視、吃消夜、聊天等等——除了那件乾柴烈火的事以外。

     有時候兩人躺在床上純聊天,聊到嘴酸眼睛也酸,好困了,孟亞便假裝忘記要下床睡地闆,賴在床上,一副沈沈睡去的模樣,她也不忍心強行将他驅趕出境。

    其實在她的心底早已完全信任孟亞了,對孟亞,她是那麼的熟悉,根本無需設防了。

     早上在球場時,萬伯來電話說聯絡上媽媽了,今天就會和她通電話,可是她等了一整天,手機都沒響過。

    回到報社,心情有點焦慮,擠了一篇特稿交差,連晚飯也沒吃便躲回賓館了。

     才進房間,手機就響了,躲到南部鄉下避難的媽媽終於和她聯絡了。

     她激動地喊著:“媽,你們還好嗎?什麼時候回來?”焦急地在電話裡關切著家人的安危。

     一股透著疲憊的聲音穿過話筒,傳進她的耳中。

    那是一個從年輕時就跟著丈夫、帶著小孩、過著四處躲藏的無奈語調。

    “莫憂,媽累了,不想再回去城市了。

    在這兒日子過得簡單,倒是難得的平靜,你不必擔心我們,至於你弟弟他說要搬去和同學住,你有空去看看他。

    ” 媽一口氣交代了好多事情,好像她們母女不會再見面似的,她忽然不安起來。

     “媽,你和爸有沒有錢用?我明天把我所有的存款彙進你的戶頭,雖然很少——”說著說著,突然就哭了起來。

    “媽,都怪女兒不好,把大部分的薪水投資在釣金龜婿上,卻沒能及時嫁個有錢的老公,讓爸媽過好日子—”嗚嗚嗚——她真是個不孝女。

     媽還安慰她。

    “儍孩子,别哭了,古人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一個人能花多少,老天爺早就注定好了,不要學你爸爸那樣,老想著要一夕緻富。

    媽倒覺得孟亞那個孩子不錯,對你很真誠,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好男人,你的年紀也不小了——” 她打斷媽的話。

    “媽,你不要再勸我了,我這輩子非嫁給有錢人不可。

    ”不是孟亞不好,而是她自覺身負解救家人脫離貧窮的重責大任,不該因兒女私情忘了水深火熱底下的親人。

     “媽,你和爸爸先委屈一點,等我嫁給有錢人,我會接你們回來的!”如果她連這一點都做下到,那豈不枉為人子了。

     多說了幾句,莫憂最後才依依下舍地挂掉電話。

     手裡提著兩份廣東粥消夜的孟亞,一開門見她哭得正傷心,急得挨身過去摟住她問:“誰欺負你?”手裡的廣東粥不知何時松了手,掉落到地上。

     剛和母親通完電話的莫憂:心頭郁積多時的壓抑,一見到熟悉如親人的孟亞,她再也隐忍下住了,撲向孟亞的懷裡。

     “我到底要怎樣做才能嫁給有錢人啊?”眼睛像洪水泛濫似的嘩啦啦,大哭特哭起來,哭得肝腸寸斷。

     孟亞靜靜地擁緊她那哭得顫抖的身軀,讓她痛快地宣洩情緒和淚水,直到一雙又紅又腫的青蛙眼浮在莫憂那張憂郁的小臉蛋上——那原是該無憂無愁的…… 他倒一杯水給莫憂補充流失過多的水分。

    “到底發生什麼事?” 如果真是錢可以解決的問題,那他怎麼忍心遲遲不表明身分等著她愛上自己,卻得看她一而再地為了錢哭泣落淚,那他豈不更心痛? 莫憂待心情稍微平靜下來後,才透露父母為了躲債寄居南部鄉下一事,弟弟隻好搬去同學那兒,一家人四分五裂的慘況。

     說著說著又哭了。

    “都是我沒用!到現在還沒有有錢人願意娶我!嗚嗚嗚——” 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