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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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身反射性往前坐起并睜開雙眼。

     警覺到自己做了什麼蠢事的绫衣除了慌忙道歉外,也急急的轉身去抓一旁的毛巾準備幫他擦拭。

     轉身面向绫衣的同時,翟煜邊舉起左手去撥遮住眼臉的泡沫。

     豈料,正抓過毛巾準備幫他擦拭的绫衣一見到翟煜轉過來的臉,原本還不住賠不是的嘴巴竟噗哧一聲轉為失笑。

     原來,翟煜剛才那随手一撥,正好把遮住眼睛的泡沫全徹到下巴上,白色泡沫覆蓋在落腮胡上,使他整個人看起來就宛若是冬天裡的聖誕老公公。

     突如其來的錯覺,也難怪绫衣會冷不防的噗哧失笑,雖說以她才剛犯下的過失,實在不該在這節骨眼上出現像失笑這樣無禮的舉止。

     才在心裡責怪自己對她過早放下戒心的翟煜,在聽到她突如其來的銀鈴笑聲時。

    顯得有些意外。

     畢竟,她就算沒能為自己的犯行表現出悔意,至少也不該是出現像失笑這樣的反應吧! 在翟煜的印象中,絕大多數的女人在遇到這種情況時,不都會皺着張臉、扁着嘴,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企圖博取他人的同情,并乞求原諒的嗎? 雖說比起那些裝模作樣的女人,翟煜其實還比較欣賞绫衣的率真。

     看着眼前那張純真無僞的笑靥,翟煜縱有再大的氣也發不出來,天曉得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勁了,居然還覺得她的笑聲清脆悅耳。

     「你難道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他一副沒好氣的口吻。

     「對……對不起……」绫衣嘗試着收斂臉上的笑容,隻可惜并不怎麼成功。

     「如果你能收起臉上大刺刺的笑容,說出來的話絕對會比較有說服力些。

    」翟煜絲毫沒能感覺到她語氣裡的歉疚。

     見翟煜似乎并沒有真的在生自己的氣,绫衣除了慶幸之餘,原先對他暴戾的觀感亦悄悄轉化中。

     「真的很對不起,翟大哥。

    」绫衣終于收斂起臉上的笑容,慎重的再表達了次歉意,跟着輕柔的舉起手上的毛巾,「我馬上幫你把泡沫擦掉。

    」她仔細的為他擦掉臉上多餘的泡沫。

     向來懶得跟女人有太多接觸的翟煜從來不知道,原來女人的手指也可以如此細緻,尤其是绫衣的指尖撫過他的面頰時,那觸感彷佛一陣春風吹過般柔和。

     翟煜心裡頭暗忖,是絕大多數女人的手指都這麼細緻,還是隻有她呢? 為免再幹出什麼蠢事,在接下來沖洗頭發的過程中,绫衣嚴格禁止自己再胡思亂想,雖說她真的對翟煜感到相當的好奇。

     每跟翟煜多相處一分,她便發現,原先對他的觀感要再做一次修正。

     到底,真正的翟煜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呢? 對于這個問題,绫衣不僅好奇,同時也相當期待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慢慢去抽絲剝繭,揭開他神秘的面紗。

     ************************ 接下來的幾天,再次出乎翟煜意料之外的,绫衣居然真的謹守本分,不吵不鬧完全不去煩他。

     起先,他以為她隻是一時被什麼事情給絆住了,畢竟,絕大多數的女人隻要一達到空檔跟他獨處,無一不使盡渾身解數想引起他的注意。

     卻不,從早到晚,绫衣壓根不明日跨出公寓一步,而在這近七十坪的空間裡,翟煜實在看不出來有什麼事情能絆得住她。

     如果不是因為受傷,加上傷在右手出門開車不方便,翟煜說什麼也不可能把自己困在公寓裡,成天隻是對着書房裡的計算機處理些大哥傳過來的公事檔案。

     更何況,绫衣的身份甚至還是個觀光客,整天困在公寓難道不覺得問嗎? 翟煜因而更進一步推敲,绫衣是因為之前和自己有約,三餐時間不能自由行動,以至時間被絆住的她索性才持在公寓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為此,第三天翟煜曾當面向绫衣告知該約定取消,并将事前允諾的兩萬塊錢零用交到她手上,心想如此一來她應該會迫不及待出門才對。

     哪裡料到,翟煜又再一次的失算了。

     以至于到後來,反倒是翟煜被绫衣吸引去注意力,好奇公寓裡究竟有什麼瑣事能絆得住她,沒想開始不自覺的注意起她的一舉一動。

     連着兩三天的觀察,翟煜發現绫衣似乎對許多平凡無奇的瑣事都充滿了興趣,甚至表現的興緻勃勃。

     偶爾,他會看到绫衣坐在電視機前,樂此不疲的看上一整天的電視,彷佛她這輩子從來沒能好好看過電視似的。

     就連洗衣服,這種被絕大多數嬌生慣養的女人視為有害玉手而拒絕為之的鄙事,她也是樂在其中,彷佛洗衣服是多麼有趣的經驗似的。

     期間,兩人的三餐都是靠叫外賣來解決,隻有二兩次展浪禹那家夥來串門子時才會出門用餐。

     随着對绫衣的好奇日漸加深,到後來在用餐時,翟煜也會主動跟她攀談。

     至于绫衣則是一如在法國餐廳那晚,有問必答且言之有物,以至于到後來翟煜甚至覺得绫衣聊天是件相當愉快的事情。

     對翟煜而言,跟個女人同處在一個屋檐下,而且還相談甚歡,那是他從來沒有過的珍貴經驗。

     這天中午,當兩人正吃着外送的拉面時,翟煜終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住進來這麼多天,難道你都不曾想過出去走走?」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