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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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媽媽遺留給她的珍珠耳環! 走出芳香怡人的盟洗室,才要轉向宴會廳,溫楚的珍珠耳墜突然脫落,彈了幾下後直望走道左端滾去。

     礙於穿着湖藍色小禮服不好伸展手腳,她小碎步心急地盯着珍珠跑,直追到新娘休息室。

     象徵性敲了一下門闆,溫楚即冒失的打開門。

    這副耳環是她最锺愛、寶貝的,況且這是媽媽留給她的,絕對不能丢了。

     “……要我眼睜睜看着你嫁人,我辦不到啊!” 本想撿回珠子馬上告罪離開,不料門闆才開,一名男子失去理智的叫喊驚天動地沖了出來,削去了溫楚的勇氣。

    她提着蹦蹦然的心駐足在門口左右思量,經過一番斟酌後,決定有禮的先退到門外等候。

     “仁,小聲點,我求求你。

    ”新娘含淚沙啞的泣求,連門外的溫楚間之也不忍不從,直覺地向左橫跨幾步,以避掉竊聽的嫌疑,來個眼不見為淨。

     “你懷着我的孩子嫁給别人,要我怎麽克制自己的情緒?!”驚心動魄的暴吼扯出連串不可告人的内幕,溫楚瞠膛目結舌,不敢相信地瞪着雅潔的壁紙眼冒金星。

     新娘剛剛叫那人“人”,所以她懷的是别……别人的孩子?!怎麽會這樣? 她和司漠哥初見面的匆匆幾眼,坦白說是在極度慌亂中掃過,這随便的幾眼實在不夠深刻到讓她描繪出他這個人的外貌。

    來不及再見他強化印象,是因為他已經打道回府準備迎親事宜,她和小雁最崇拜的人似乎沒緣,除了知道他的脾氣有點不可理喻外,她對他的個性了解的并不多。

     現在誤打誤撞聽到這種家務事,她該怎麽辦?溫楚心緒大亂,猛踱起方步來。

     “……别怪我,我真的已經盡力了,司漠答應婚後給予我自由。

    ”新娘含淚的嗚嗚悲咽斷斷續缤傳入溫楚愁轉百結的亂緒裡,原本神遊已遠的人已經不太有馀力注意到其他,若不是“展司漠”這名字被提起,她的注意力也不會重新凝結。

     “真的,你信我好不好?司漠真的不會幹涉我們。

    ” 小雁的二哥竟然默許妻子有情人?!甩甩頭,希望能甩去這份驚愕,溫楚簡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心中直歎大人的感情世界難理解。

    腦子一團漿糊,她納悶地揉搓太陽穴,準備離開這團迷霧。

     “我不信!今天我要把所有的事做個了結……” 男子激憤的吼聲越來越清晰,其間夾雜着一陣匆促的腳步聲,之後像台風般疾速飙出房内,将适巧穿過房門的溫楚刮倒在地。

     臉色煞黑的男子不曾浪費時閑停步質問她任何問題,隻一路怒氣沖沖轉往宴會廳。

     “仁……”新娘哭花了臉追至門邊,見到愣愣爬起的溫楚,如遇救兵般歇斯底裡地拉住她的手不放。

     “我不是有意……” “你救救仁,我求求你……求求你……”新娘惶恐地疊聲哀求。

     “什麽?”溫楚被她莫名的求救弄昏了頭。

     “拜托,我求求你,他們誰都不可以再受傷害了。

    ”她必須阻止仁。

     “我……我不知道要怎麽做。

    ”少不更事的溫楚實在沒有處理叁角習題的經驗。

     “仁要殺司漠,我求求你救救他們兩個,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嬌弱的新娘傷心過度,急急抽泣數聲,氣順不過來,忽然癱倒在溫楚身上。

     昏倒了?溫楚口瞪口呆,簡直吓傻了。

     “怎麽了?”刻意迥避的女方家屬施施然回轉,一見溫楚辛苦撐着新娘的狼狽樣,忙飛奔了來。

     重量一解除,來不及應付多張詢問的碎嘴,溫楚臉色慘白的想到新娘昏倒前爆出的驚人内幕,小手無措地揮了揮,示意有話等會兒問新娘,即心驚膽跳地朝宴會廳奔去。

     新娘說那人要殺新郎倌?小雁家宴請的賓客少說有兩千人,多得是政經要人,衆目睽睽下行兇,不等於自尋死路?連私下和解的機會也沒有。

     疾沖至大廳入門處,一見恍籌交錯的場面和喧嘩人海,溫楚完全呆掉了。

     老天,冠蓋雲集,司漠哥到底在哪襄?僅憑模糊的印象想要尋他實在太困難了。

    仔細環顧堂皇的大廳一眼,溫楚冒出一身冷汗,生怕一個閃失就害展司漠命歸陰曹。

     最令人同情的莫過於那名“愛人結婚,新郎不是我”的癡心男子,他若因而锒铛入獄,不僅好一陣子無法行使公民權,就連親自迎接自己的孩子來到世上的權利也會被剝奪,到時受害最深的恐怕會是肝腸欲斷的新娘子。

     “楚楚,怎麽了?看你跑得滿頭大汗的。

    ”溫奶奶向一幹好友告罪,将匆匆掠過跟前的孫女抓來,秀雅地抽出繡帕,替左顧右盼的孫女拭去眉心的細珠。

     “這孩子很少參加這麽盛大的婚禮,八成是看炫了眼。

    ”溫爺爺和藹地糗道。

     “爺爺,你不是說與小雁的父親很熟嗎?那你看過今天的新郎倌羅!”溜來溜去的眼珠子沒一刻定得住。

    看不到……怎麽辦?完全看不到……她一百五十九公分的小蚌頭隻夠格看到一堆黑壓壓的頭顱。

     “看過。

    ”楚楚這丫頭臉色怎會蒼白成這樣?溫爺爺疑心地探她額頭。

     溫奶奶見孫女浮躁的模樣,心生不解。

    “奇了,你直嚷着要跟來,頻說展家千金邀你出席,還貿然造訪人家雲林的家一個星期,怎會……” “奶奶,先别問了。

    ”一打定主意,溫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