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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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他的至交好友給他的評語嗎? 他們之間白白流走的二十年隻因為這二個字嗎? 荊遠達緩緩的朝出口走去,連一次也沒有回頭。

     “勢利?什麼叫勢利?有錢是我用命拼來的,你說我勢利?那你呢?一天到晚自怨自艾,把女兒當垃圾一樣丢在旁邊,你又算什麼?” 他仍繼續向前走,隻是原本蹒跚的腳步變得更加的困難! 方世城殷忿的望着他,好半晌才終于領悟到他在氣忿之餘說出如何傷人的話! 他喪氣的垂首,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他的腳步——也蹒跚了! 樹叢後一張風韻猶存的婦人面孔緩緩出現,原本冰冷嚴肅的眼神,突然熾熱和落下淚來…… ※※※ “拓偉”在短期内大張旗鼓,那紙英國的合約仿佛他們的護身符一樣,使他們橫行無阻,在極短的日子裡,他們不但在同業之中展露頭角,更成了不可輕視的勁敵。

     泰生對這種情形感到驚異!原本岌岌可危的公司竟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内竄升是她始料未及的,她竟替“方氏”找了一個勁敵! “方氏”的根基穩健,在這一行當中固然一直是個中翹楚,可是“方氏”也正因如此而處處小心、行事保守。

    而“拓偉”卻沒有這種顧慮,由年輕人組合而成的公司有一股不怕死的沖力和朝氣。

     終有一日“方氏”與“拓偉”下面沖突是免不了的。

     荊泰生望着業務部的職員們,他們一個個顯得清閑而且舒适,“方氏”的老顧客太多,多得使他們無需擔心業績,當然也就不會想要拓展業務。

     何安琪坐在她副理的位置上,細心的描着她的唇型。

     近來何安琪和韓拓已到了寸步不離的程度,幾乎每天下班,泰生都會看到韓拓高大的身影在大樓外出現,然後安琪親昵的挽着他離去。

     對于員工下班後的私事她當然無權過問,可是何安琪越來越嚣張,公然的遲到早退,放着正事不做而與韓拓泡咖啡廳…… 你想騙誰? 心底一個小小的聲音譏笑她,她在乎的不是安琪,而是——韓拓。

     她在乎韓拓看何安琪時那種溫柔的眼光,她在乎韓拓的手親昵的放在安琪的腰上,她在乎韓拓甜甜蜜蜜的和安琪咬耳朵。

     她在乎—— 她不知道她到底在乎什麼? 她憑什麼在乎?為什麼在乎? 如果她對自己誠實一點,她會承認她是受了韓拓的吸引,她會承認在看到韓拓的第一眼她就不可自撥。

     問題是她沒有勇氣向自己承認,她愛上一個隻見幾次面,而且每次都使她氣得發抖的男人。

     或許群美說得對! 世界上為什麼沒有好男人?因為女人總是愛上壞男人,所以好男人都無法生存了,這就供需問題。

     就是這個原因嗎?就是這個原因,使她明知道韓拓是個不肖子,是個惡棍而她仍不由自主的受他吸引! 那群智呢? 他的追求越來越明目張膽,他似乎再也不是她所認識的群智。

    他送花、送禮物、邀她參加他一切的活動,在每個人面前展示他對她的所有權。

     她很驚惶、無措,甚至連群美都對群智的改變感到訝異,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而家裡,阿珠已經走了,來了一個新的管家——阿竹。

    阿竹是個山地婦人,她不但孔武有力,而且有一張兇惡的面孔。

     剛開始她很擔心爸爸會和粗糙的阿竹合不來,現在才發現阿竹對待她的父親極有耐心,而當他過于無禮取鬧時阿竹的權威經常會壓過他的氣勢。

     在阿竹與父親短暫的戰争中,阿竹無疑是那個勝利者,她感謝那個介紹阿竹來的人:韓奇風。

     盡管她和韓拓情同水火,但她和韓奇風那個古怪的小老頭卻成了真正的忘年之交。

     他天真、好玩而且十分狡猾! 在這一陣子的相處中,泰生不由得納悶,過去那個韓奇風到底到什麼地方去了?現在的他看起來絲毫沒有那個可憐老人的影子了。

     “你在想什麼?” 正在念她每天的行事曆的王秘書在她面前擺擺手。

     “沒什麼。

    ”她心不在焉的念着。

     “下午三點和‘拓偉’有約。

    ” “‘拓偉’……”她赫然一驚:“你說什麼?什麼時候和‘拓偉’定下約會我怎麼不知道?” 王秘書推推她的眼鏡想了一下:“是何副理交待的,她說你已經知道了,隻是要我記得提醒你。

    ” 何安琪曾在一次業務彙報過後淡淡的向她提起“拓偉”有意和“方氏”合作一筆生意。

    但她并沒說清楚日期和性質,而她太忙于注視安琪越來越豔麗的外表,竟也沒仔細弄清楚…… “要我取消它嗎?” “哦,我——不!不必了,你說幾點?” “下午三點。

    ” 泰生抓起皮包:“我有事要出去一趟,除了‘拓偉’的約之外,其他的全部延期,不重要的推掉。

    ” 王秘書毫無異議的點點頭:“沒問題。

    ”她甚至沒發問一句話。

     泰生回頭朝她嫣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