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敵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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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漲滿了。

    此時的趙果如同漲水的河道一樣,橫在馬起義面前。

     馬起義眼下沒有半點兒女情長的意思,隻曉得一場迫在眉睫的阻擊戰在等着他。

    他身體裡的每一根神經都是赍張的,眼睛也被呼啦啦湧出的血染得通紅。

     他不耐煩地揮揮手:我讓你去預備隊,你就去預備隊,這裡不是你待的地方。

     趙果的倔勁兒也來了,她寸土必争地說:我也是名八路軍戰士,有你們打仗的份兒,就也有我的份兒。

     此時的趙果,已經不是以前的學生趙果了,她學會了堅強,對革命的認識也有了質的變化。

    沒參加革命前,她把陝北革命根據地想象成了一幅畫,熱鬧而又炫麗。

    當她走進這幅畫時,她才明白革命不是欣賞,而是參與。

    她不想在戰鬥面前的當看客,她要成為一個戰鬥者。

    隻有這樣,革命才有意義。

     馬起義沒時間和趙果羅嗦,沖趙果揮揮手道:你個丫頭,還反了你了。

    服從命令,回預備隊去,否則我處分你。

     馬起義一發怒,把趙果暫時給鎮住了,随後帶着趙大刀往前奔去。

    趙大刀從趙果面前經過時,也沖她揮了揮手,說:妹子,聽話,快回去,馬上就要打仗了。

     趙果望着兩個人在她眼前消失了,心裡就委屈得很。

    馬起義和趙大刀在她的心裡,都離她很近,從感情上來說,這兩個男人都是她的守護神。

    趙大刀作為異性,第一個走近了她。

    投奔陝北的一路上,她把趙大刀當作了依靠,是她的主心骨,隻要趙大刀在她身邊,她就感到踏實。

    她把他當成了哥哥,一座堅強的靠山。

     後來,馬起義斜刺裡殺了出來,蠻不講理地站在她的面前,口口聲聲地要娶她。

    起初她有些害怕,她不知道結婚意味着什麼,她千裡迢迢地來到陝北,本意是要革命的,怎麼能着急忙慌地結婚呢。

    于是,她在心裡拼命地抗拒,在抗拒中,見馬起義也不過三闆斧,急風暴雨地砍過來,也就沒招了,她的膽子又變得大了起來。

    她要革命,堅決不結婚! 馬起義對她的拒絕并沒有退卻,而是采取迂回戰術,找這樣那樣的借口接近她。

    對于馬起義的小伎倆,趙果一清二楚,甚至覺得好笑,也就裝起糊塗,隻要馬起義不提結婚的事,她是願意接近他的。

     馬起義身經百戰,經曆了那麼多生生死死,無形中就有一股勁兒在深深地吸引着趙果。

    隊伍深入到敵後,部隊經常化整為零,抗大分校不能随獨立團一起活動,因此一連幾天,趙果也看不見馬起義,心裡就有些空落落的,打不起精神。

    偶然間,一聽到那熟悉的馬蹄聲,她的心就狂跳起來,一陣緊似一陣。

    當馬起義出現在她面前時,她又做出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

    馬起義和她搭讪幾句,見她沒有熱烈的反應,失望地歎口氣,拍馬走了。

     馬蹄聲又一次急驟地消失時,她的心再一次空了,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有時她暗暗地拿趙大刀和馬起義作着比較――趙大刀出現在她跟前時,她就沒有這種耳熱心跳的感覺,更不會讓自己掖着藏着,高興就是高興。

    而對待馬起義卻不一樣,難道就因為他說過要娶自己的話嗎?她說不清楚,但在感情深處,還是把他們當成了自己最親的兩個人。

     這次伏擊,她要求參戰,也是想離這兩個親人近一些,再近一些。

    和自己的親人并肩戰鬥,她會感到滿足和驕傲。

    沒想到,馬起義三言兩語就把自己給否定了。

    她望着消失的兩個人,就想:不用你們管,看我不能不能打伏擊。

     這麼想過之後,她彎着腰,向伏擊陣地摸去。

     就是趙果的這次私自行動,給這次伏擊帶來了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