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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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着一瓶呢,那可是老毛子的酒。

    這事就全靠你了。

     說完,馬起義咧着嘴,一搖三晃地走了出去。

     潘主任沖馬起義的背影搖了搖頭。

     趙大刀對馬起義一下子就看不慣起來,總之,馬起義在他眼裡哪哪兒都有順眼。

    此時,兩個人并肩地往回走,棗紅馬跟在身後。

    趙大刀梗着脖子,馬起義沒有理會趙大刀的态度,他現在心裡裝的都是趙果,其他的一切都不算啥了。

    他眯着眼,一臉憧憬的叨咕着:這丫頭不錯,我要是和她結婚,嘿呀,你說這日子該有多好。

     趙大刀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地:不可能,我說不可能,就不可能。

     馬起義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地說:趙大刀,你能不能說句好聽的,啥不行呀?你憑啥說不行,潘主任都說要去做趙果的工作,你說不行,你算老幾呀。

     馬起義不喜歡在這時候有人給他潑冷水,尤其是眼前的趙大刀。

     趙大刀也不示弱,臉紅脖子粗地說:趙果是啥人我還不了解,你是啥人啊?我說不行,肯定就是不行。

     馬起義也來勁兒了,他用手指着鼻子沖趙大刀說:我說你小子是不是看我和趙果有點意思,你心裡不舒服呀。

    告訴你,趙果我娶定了,不信咱打賭。

     打就打,誰怕誰呀!趙大刀的脖子梗得跟一隻公雞似的。

     打什麼?馬起義也當了真。

     你說打什麼就打什麼!趙大刀氣沖沖地盯着馬起義。

     馬起義想了想道:我要是娶不上趙果,我這個團長就不幹了,連個丫頭都拿不下,我還有啥臉當這個團長。

     趙大刀摸了前胸,又摸了後背,覺得身上沒什麼可以賭的,便發狠地說:我要是輸了,這輩子我就跟着你,你到哪兒,我跟到哪兒,給你牽一輩子馬。

     馬起義想起了馬,沒好氣地把馬缰繩從趙大刀手裡接過來,翻身上馬:我可不想你烏眼雞似的一輩子跟着我。

     說完,騎馬向遠處跑去。

     趙大刀沖着馬起義的背影,半晌,他吐了口唾沫道:你這是癞蛤蟆想吃天鵝肉哩。

     潘主任在一個風和日麗的黃昏,找到了趙果。

    兩個人在梁上有一搭、無一搭地往前走着, 話也說得漫不經心。

    潘主任問了趙果的學習,又問了她對根據地的看法,趙果一一答了。

    潘主任就很滿意的樣子,突然,他話鋒一轉:獨立團的馬團長你認識? 趙果點點頭,紅着臉說:他找過我。

     潘主任就說:這就好,這就好啊。

     于是,潘主任就擺出一副媒人的樣子,說了許多馬起義的好話,從秋收起義講到井岡山,又從瑞金說到陝北。

    總之一句話,馬起義是個堅定的革命者,這樣的人優秀得很,要是錯過了,可就碰不着了。

     趙果立刻就明白了,她眼睛眨也不眨地沖潘主任說:首長,您是不是想讓我和馬起義同志結婚? 趙果對婚嫁的事已經不陌生了,他們這批投奔延安的女同學,已經有好幾個都結了婚,嫁給了革命的功臣和英雄。

     潘主任笑了:趙果同志真是冰雪聰明,别的話我就不多說了。

    我是來聽取你的意見,沒有别的意思。

     趙果松了口氣,這才說:潘主任,我投奔陝北是來參加革命的,不是來結婚的。

    要是革命任務,我決不講半個條件,結婚戀愛的事我還沒想過,等革命成功了,我會考慮的。

     潘主任又一連說了幾聲“好”。

     馬起義心裡的草越長越旺,他坐立不安,度日如年。

    自從把球踢給潘主任後,他隔三差五地就要到潘主任那裡打聽情況。

     潘主任一見到馬起義就撓頭,馬起義看見潘主任撓頭,心就涼了半截:咋的,不行? 潘主任勸道:老馬呀,我看你換個别人吧,我再幫你做做工作。

     馬起義知道事情的結果了。

    他立在那兒,幹澀地咽了口唾沫,心裡忽悠忽悠的,“咣當”一下,一顆火熱的心掉在了冰水裡,他紅着眼睛說:别人就算了,我就不信,連個丫頭都征服不了。

     他揮起馬鞭,重重地抽了自己一下。

     潘主任正色道:馬起義同志,你是個革命軍人,不能胡來。

     馬起義揮揮手:主任,看你想哪兒去了。

    你放心,我要讓趙果那丫頭心甘情願地嫁給我,她不是說要等到革命勝利嗎,那我就等。

    誰怕誰呀? 說完,抓過潘主任桌上的茶缸,沒頭沒腦地灌了下去,抹抹嘴,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