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愛情

關燈
,顯得很有情調。

    他滿臉潮紅,嘴角眼角向上翹着,走過來時還哼着一曲支離破碎的歌。

     趙大刀早已勾着頭,牽了馬迎着他立在那兒。

     他看見趙大刀就大呼小叫地說:大刀,看你那個樣子,咋的了?三天沒吃飽飯似的。

     趙大刀不說話,仍垂着頭,把馬缰繩遞給他。

    馬團長接過缰繩,伸手摸了摸馬脖子,才發現馬已是通身透汗,咴咴地打着響鼻,粗重的喘息仍沒平息,馬團長就心疼地說:哎呀,咋就跑成這個樣子,這是咋了? 趙大刀仍不說話,垂着頭立在一邊。

     馬團長就轉過頭,看着趙大刀:以後遛馬可不能這麼遛,又不是急行軍。

     馬團長批評完趙大刀,牽着馬就往前走。

     馬團長的心情很好,批評趙大刀時一點也不嚴厲,他搖晃着身子,哼着歌在前走,趙大刀氣呼呼地随在後面,故意用腳踢跺着地面。

     馬團長頭也不回地問:大刀,你看趙果那丫頭咋樣? 趙大刀擡起頭,張了張嘴,沒好氣地說:我怎麼知道。

     馬團長就回了頭道:咦,你們一路上走了兩個多月,你不知道誰知道。

     趙大刀忿忿地說:那時我又知道她是女的。

     馬團長就笑,這時有三兩顆星星從天幕中跳了出來。

    他擡起頭,望着那些星星說:這丫頭不錯,有味道,我看不錯。

     趙大刀的火氣已經無遮無攔了:好壞跟我有啥關系,我又不是她什麼人。

     馬團長終于發現趙大刀的情緒不對勁兒了,便慢下腳步,等他和自己走到一起,然後扭過臉問:你小子今天吃槍藥了,你這是咋的了? 趙大刀見馬團長較真兒了,便不再說話,脖子仍一梗一梗的。

     馬團長翻身上馬,說了聲:咦,真是怪了。

     說完,打馬跑開了。

    趙大刀弓下身子,撒開腿向前追去。

     馬團長的心裡長草了,隔個三兩天的不見趙果,就無着無落,急得直搓手,一邊搓着,一邊說:嘁,我馬起義這是咋的,就是為了一個丫頭? 他這麼問過了,心裡的草就變成了一棵樹,根深葉茂的樣子,蓬勃得他幾乎就要爆炸了,他得動真格的了。

     紅軍到達陝北後,根據地是日新月異,一天一個樣,部隊也跟滾雪球似地壯大起來,引得全國衆多有識之士,和懷揣夢想的熱血青年投奔到延安。

    這些投奔者中,男人智慧,女人美麗,招惹得這些紅軍泥腿子的心火燒火燎的。

    許多人都談起了戀愛,有的還隆重地舉行了婚禮,把兩個人的鋪蓋卷往起一搬,再請上領導和下級,打個牙祭,就算結婚了。

    那一陣子,偉人毛澤東和美女江青的愛情已經成為一段佳話。

     随着革命獲得了初步的成功,打天下的泥腿子們也在一步步獲得了愛情。

    當時的陝北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戀愛、結婚可以,男方必須要在28歲以上,職務正團以上,這幾點對于馬起義來講早就夠條件了。

    他今年三十三歲,紅軍長征時就是團長,在沒有認識趙果以前,戰友和上級也曾有人為他介紹過戀愛對象,他一個也沒去看,每次别人一提這事,他就不耐煩地說:你們願意結你們就結,這仗還沒打完呢,哪有心思想那個事兒。

     人家就笑,他不笑,一本正經的樣子。

     可自從趙果的出現,他的想法“呼啦”一下子就變了。

    晚上躺在窯洞的土炕上,翻來覆去地折騰,腦子裡想的、心裡尋思的都是趙果。

     一天早晨醒來,他一拍腦門,在心裡咆哮着說:我要結婚! 這麼想過後,他臉沒洗,牙沒刷,一邊系着衣服扣子,一邊往外走。

    牽過馬,就跳到馬背上,急火火地往外跑。

     趙大刀已經打好洗臉水,正準備為團長的牙刷上擠牙膏,就看見團長風風火火地跑出來,打馬遠去。

    他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以為有敵情了,操起大刀,向團長追去。

    一邊追,一邊喊:團長,出啥事了? 馬起義奔到抗大分校時,分校的學生正在列隊出操。

    他打馬揚鞭地追上出操的隊伍,發現了隊列裡的趙果,用馬鞭指着趙果,沒頭沒腦地說:趙果,你出列。

     趙果不明真相地從隊列裡走出來,隊伍在她身後跑遠。

     馬起義從馬上跳下來,把馬缰繩一甩,扯起趙果的胳膊往前走了兩步,問:趙果同志,你覺得我馬起義這人咋樣? 趙果讓馬起義這一連串的舉動弄糊塗了,她仰着臉,一時不知如何作答,嗫嚅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