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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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團長自從遇見了趙果,人就魔怔了。

    他每天都要和趙大刀說上幾遍趙果。

    趙大刀已經詳詳細細地把認識趙果的經過說了無數遍了,馬團長仍不厭其煩地問這問那。

    趙大刀都說煩了,就那麼點事,反來複去地說。

    但馬團長每次聽得都很認真,也很動容的樣子。

    聽到關鍵處,他就一邊拍大腿,一邊說:嘿呀,你看這丫頭,還是很有主意的嘛。

     然後,就一臉的神往和迷離,馬團長這時仿佛一下子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趙大刀不知道,馬團長心裡的哪根弦撥錯了,自從他見到了趙果,便經常走神。

    騎着馬本來是要去看部隊訓練的,他竟鬼使神差地來到了抗大分校,站在分校外的梁上,迷迷瞪瞪地望着那些學員上課、訓練。

    直到趙大刀不耐煩了,喊一聲:團長,咱們該走了。

    馬團長才明白過來,拍一下自己的腿:你看這事弄的。

     趙大刀知道這一切都是趙果鬧的。

    趙果沒出現時,馬團長好好的一個人,說話利索,從不拖泥帶水,可自從認識了趙果,好端端的馬團長變得魔魔怔怔、粘粘糊糊的,像個女人。

    這一切都差在了哪兒呢?趙大刀就想,想不透就更使勁地想,最後“呼啦”一下子,想明白了。

    然後,他就大叫一聲,張大嘴巴,瞪大眼睛,心髒“咚咚”地一陣猛跳。

     馬團長真的看上了趙果? 待他确定了自己的判斷後,心似乎被掏出來,放到了冰窟窿裡一激,接下來就不知是個什麼味兒了。

     趙果在他的眼裡還是個孩子,自己對待她的情感有時更像是對待弟弟或妹妹,那種滋味雜七雜八,五味俱全。

    從認識趙果那天起,他就站在她的身邊,保護她,安慰她,他就是她的一尊神。

    為此,他感到幸福和踏實。

    直到此時他才明白,原來自己一直是把趙果當成了屬于自己的一部分,是屬于他的。

    可眼下,斜刺裡殺出個馬團長,他要取代自己的位置了,自己想攔都攔不住――馬團長騎着棗紅馬,提着盒子槍,面對着趙果這片坦蕩的陣地,他要長驅直入了。

    那塊陣地本是屬于他趙大刀的,但此刻的他如同阻擊失利的士兵,還沒有戰鬥,就把陣地拱手易主了,心裡的滋味可想而知。

     馬團長從此就多了項愛好,每天傍晚他都要帶着趙大刀、還有那匹棗紅馬來到抗大分校。

    到了校門口,他從馬上跳下來,把馬缰繩丢給趙大刀,自己倒背着手,邁開腿,腳步堅定地往裡闖。

     趙大刀也想跟在馬團長身後,可是手裡牽着的馬兒不同意,拖拽着趙大刀去吃草。

    趙大刀在馬的牽引下,一步三回頭地往前走去。

     馬團長終于在衆多的身影中發現了嬌小的趙果,他興奮地咧開嘴,铿锵有力地向趙果走去。

    有了強行把她拉到馬上的那一次,趙果就無論如何忘不掉馬起義了。

    她自然也認出了馬起義,向馬起義敬個禮:首長好。

     馬起義就一疊聲地說:好,好,好着呢。

     趙果做夢也不會想到,馬起義是來找自己的。

    她問候完首長,就該幹什麼又幹什麼去了。

     這會兒正是晚飯後的自由活動時間,抗大分校的學員們,有的坐在樹下談心,有的三三兩兩地散步,還有的坐在窯洞前織布,一派安甯、詳和的景象。

     趙果要去找分隊長彙報思想,分隊長已經站在一棵樹下等她了。

    她在前面走,馬起義就在後面跟着,趙果發覺不對勁兒,回頭看了一眼,見馬起義還在跟着她,就停下來問:首長,你有事? 馬起義忙搖頭,語無倫次地說:沒有,沒有,我就是走走,走走。

     趙果不理會馬起義了,徑直朝分隊長走去。

    趙果停下了,馬起義也停下了。

    趙果和分隊長就說學習和訓練的事。

    馬起義咧着嘴在一旁看,看得分隊長怪不舒服,便用目光一遍遍地掃馬起義。

    馬起義不明就裡,還一個勁兒地往前湊,他想等趙果談完了,也打算和她談談,談什麼還沒有想好。

    總之,隻要能和趙果在一起,談什麼都行。

     終于,分隊長禮貌沖馬起義問:同志,你有事? 馬起義就揮揮手:沒事,沒事,你們談你們的。

     說完,人卻不走,還蹲下來,看地上的兩隻螞蟻搬家。

    他用一根小棍把一隻螞蟻嘴邊的食物撥拉到一旁,螞蟻又不屈不撓地追過去,看到這兒,他哧哧地笑了。

     分隊長皺了皺眉頭,領着趙果向坡上走去。

    一邊走,還在一邊低聲地說着什麼。

    馬起義怕趙果在趙果在自己的視線裡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