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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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吓過後,歐凱鑫放肆的眼神迅速将她從頭到尾掃視過一遍──她雙頰脹紅、兩眼血絲、滿頭亂發、渾身狼狽。

     觀察的結論是:很糟糕的女人﹗ 他黑亮的眼眸不着痕迹地閃過一絲嫌惡,但很快地被他掩飾過去。

    當務之急,是得先弄清楚她是怎麼進來的。

    莫非他剛剛進門時沒有把門關好?可就算是這樣,也不代表她可以擅自闖入啊﹗ 真是﹗一回台灣就遇到怪事﹗ 歐凱鑫見對方一瞬也不瞬地猛盯着自己看,心裡有點不爽﹗ 幹麼?剛剛他在洗澡都被她看光了,她還看不夠嗎?Shit﹗ 既然她這麼不客氣,那他也不必跟她客氣。

     歐凱鑫上前幾步,來到她面前,結實的雙臂環繞在胸膛前,好整以暇地由上往下睨着她。

     「小姐,你擅闖民宅,我可以報警的。

    」 童三媄用力眨眨眼,蒙眬的眼由他勁碩的胸膛往上移,對上他黑到發亮的黑眸,讷讷地說:「我沒有亂闖啊﹗」 這個男人長得真是好看﹗ 「基努李維」式的發型,把他濃黑的眉、細長的單眼皮、挺直的鼻梁和性感的薄唇襯托得更加突出,加上高大結實的身材──這男人擁有魅惑女人的本錢。

     「沒有亂闖?我可不記得我有請你進來。

    」她熱烈的眼光讓他渾身不舒服,語氣也不由得不耐煩起來。

     「請我進來?」童三媄深感疑惑地重複道。

     歐凱鑫瞇起眼,冷眼看她裝瘋賣傻。

    「沒錯﹗」 她微蹙眉心,說道:「這句話應該是我說吧?我不記得有請你進來。

    」雖然他長得很賞心悅目,身材也是,可是他擅間她家又喧賓奪主,光憑這點就要大打折扣了。

     歐凱鑫聞到她身上的酒氣,直覺是這女人喝醉了,所以才會胡亂闖進來。

    既然她不出去,他隻好撂話威脅。

     「小姐,我不想與你多說什麼,請你現在離開,否則我會報警處理。

    」 他的話惹來童三媄的嗤笑。

    「哈﹗好笑﹗我都還沒說我要報警處理呢﹗」 「你……是你擅闖民宅跑來我家,居然還敢說要報警?」真是天大的笑話﹗ 「你家?」童三媄像聽見什麼大趣事一樣。

    「哈哈﹗我還不曉得我才不過比平常晚幾個小時回家,我家居然就被人占地為王,當起虎霸王了﹗」 他突然把浴室裡那套薄紗内衣褲和眼前邋遢的女人聯想在一起……不會吧?不可能﹗太荒謬了﹗ 「你說,這是『你家』?」他冷靜下來,沉聲問。

     「沒錯﹗」童三媄答得肯定。

     她、津津、黎煦星都住南台灣,一起來到台北工作。

    本來她是和津津一起住的,可是弟弟童士陽考上台北的學校,所以她才搬出和津津同租的房子,和童士陽一起住在「童居」的。

     歐凱鑫突然沉默不語。

    他斂下眸子,半晌,那張性感的薄唇突然迸出詛咒:「該死的﹗」他擡眼,惡狠狠地問:「童士陽是你的誰?」 這下輪到童三媄吃驚了。

    「你認識士陽?他是我弟啊﹗」 「該死﹗他明明說他和他哥哥同住﹗」歐凱鑫光火地低吼。

    他被耍了? 「哥哥?媽的,童士陽居然敢這麼說?」童三媄咬牙切齒地低聲咒罵。

     她隻是打扮中性,比較不像女人了點,可惡的童士陽,老是要調侃她,現下居然還跟别人介紹她是「哥哥」?童士陽最好把皮繃緊一點﹗ 歐凱鑫語氣暴躁地問:「你到底知不知道士陽把他房間租給我了?」 童三媄粉紅色的唇張大成O型。

    她難以置信地問:「什麼?﹗他、他、他把他的房間租給你?」 「沒錯﹗一個月一萬塊,為了方便,我把未來一年的房租都付清了。

    」歐凱鑫冷冷地回答。

     很好﹗該死的好極了﹗一年房租是他在日本三年半工半讀攢下來的,現在可好,他身邊沒剩多少積蓄,萬一這女人要把他趕出去﹗他非得流落街頭不可了。

     「死小孩﹗童士陽這個夭壽死囝仔﹗」童三媄沖到沙發邊,一把抄起茶幾上的無線電話,直撥日本東京給弟弟童士陽。

     電話接通,響了幾聲,被接起── 「喂?」 「童士陽,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為什麼随便把房子租給人家?你問過我意見沒有?自作主張﹗」童三媄殺氣騰騰地怒吼。

     「蛤?你知道了?﹗」電話那端的童士陽搔搔腦袋。

     「你快點把事情說清楚﹗」她發飙大吼。

     「我學長要回台灣工作啊﹗一時之間找不到房子,我想到剛好我房間空着也是空着,浪費嘛,不如就租出去啊﹗再說,他和我們是同鄉,人不親土親嘛﹗」童士陽說得頭頭是道。

     「我不管什麼親,總之,你把錢還給人家﹗」 「那怎麼行?」童士陽抗議大叫。

    錢都入袋了,還要他吐出來?門都沒有﹗ 「難不成你真要我和一個男人同居?﹗誰知道他會不會是禽獸?你姊姊我雖然不比津津美,至少也是秀色可餐,你難道都不擔心嗎?」說到後來,童三媄簡直是痛心疾首。

     歐凱鑫聽見這些話,以冷漠又不屑的眼光瞥了她一眼,俊臉上有着難掩的嫌惡。

     這女人以為他胃口這麼好?搭不上「美」字邊的,休想他會看上眼。

    她擔心他變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