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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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白荷于紐約如撿回一隻棄貓的把左櫻帶回日本後,左櫻自此便與白荷結下不解之緣。

     左櫻雖然接受了白荷的好意,她沉默寡言的冷漠态度卻絲毫沒有改變。

     來到京都的白家已經一個星期了,這一星期來,左櫻不曾主動開口說任何一句話,就連白荷的關心問候,她也置之不理。

    右樨對于如此大牌的未來夥伴感到相當不悅,她不明白白荷為何要自讨苦吃,替自己帶回這麼一個大麻煩。

    就算白荷對她一見如故,也沒必要如此遷就這個不男不女的大冰山。

    尤其現在正值白荷準備高中入學考試的重要階段,她實在不贊成主子為此分心。

     雖然白荷在白家勢單力孤,她很了解白荷需要多一點支持力量的渴望,隻是用這種方式從街上撿回一個身分不明的年輕女孩子,她實在無法諒解。

     “荷,我把茶泡好了,還有你愛吃的甜點。

    ”右樨心不甘情不願的沏了壺煎茶,跪坐在白氏本家的日式庭廊,替主子斟茶并送上美味的京果子。

     “我送去給櫻吃。

    ”誰知白荷自己都還沒喝到半口茶,就拿着手上的茶點和溫茶,快步走到庭院的一隅。

     左櫻正半躺坐在鯉魚池邊,靜靜看着池内的肥魚,有時她會擡起頭來,仰望那被松杉遮蔽的湛藍天空。

    白荷的接近,絲毫沒有引起左櫻的注意,她該是發現白荷的到來,隻是懶得理。

     “櫻,你手腕的傷,好一些了嗎?”白荷笑吟吟的送來茶點和煎茶,溫柔燦爛的美麗笑容真是讓人着迷。

     左櫻淡淡地掃了她一眼,那僵硬的固定姿勢并沒有因為她的到來而改變。

    她動也不動,連正眼也不瞧,依然望着天空和池塘發呆。

     “你如果哪裡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說喔,來,喝點茶吧。

    ”白荷穿著學校的水手制服,親切地把手中的茶杯端放到她手上。

     左櫻沒有拒絕,也沒有任何積極的反應,就這麼單手握着溫茶杯。

     白荷完全不介意左櫻的冷漠,她以善良溫柔的态度溫暖左櫻内心的冰冷。

    “今天是我們學校畢業考的日子,等過完這個學期,我就要畢業了,到時我就是一個高中新鮮人了。

    ”白荷和左櫻并肩坐着,在含苞待放的櫻花樹下,訴說今日所發生的點滴。

     今年冬季的氣候較溫暖,不過二月底,庭院内的櫻花卻已含苞待放。

    白荷望着頂上的櫻樹,欣喜地期待初春的到來。

     “你不想說話也沒關系,不過請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白荷見她依然消沉,于心不忍。

    她拉着左櫻那纏滿紗布的右手,一臉誠懇的表示。

    “從現在開始,可不可以讓我稱呼你為左櫻?” 這個不情之請,讓一直沈默的左櫻有了反應。

     “左櫻?”她擡眼,眼簾映入她如出水芙蓉般的俏顔。

     “嗯,我從今以後就稱呼你左櫻好不好?”白荷好開心,左櫻終于願意理會她了。

     “我不明白。

    ”她搖了搖頭,再度拉回擡起的視線。

     “因為右樨是我的右手,而我希望你能成為我的左手,所以才會這麼無體的要求你。

    ”她簡單的說明理由,極為簡潔。

     左櫻聽了白荷的回答,英眉微蹙。

    沉默了好一會兒,她才再度開口。

     “這個地方有讓你害怕的人或事?”左櫻冷冷地提出這個疑問。

     “你……怎麼會忽然這麼問?”白荷精緻小巧的臉蛋上先是訝異,随後黯然。

     左櫻所提出的問題,讓她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好難啟口…… “你在這個空有富貴外表的家裡,過得很孤單、很辛苦。

    ”左櫻一語道破她現在的孤單立場。

     “你認為是這個原因,所以我才會把你帶回白家的?”白荷原本的笑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有着凄楚的感傷。

     “這一個星期來,我雖不言不語,但你别忘了,我還有一雙眼睛和一顆敏感的心。

    ”左櫻終于肯正視白荷,第一次不帶敵意和冷漠。

     “或許吧,我不否認我現在在白家是勢單力孤,亟需外來的力量來輔助我。

    但我會帶你回來,不全然是因為這個原因……”她的聲音輕柔到快聽不見。

    “當我第一眼看見你時,我便覺得你就是我一直尋找的那隻左手,我找了好久好久的那隻左手。

    ”白荷真誠地看着左櫻冰晶的眼眸,她竟然從左櫻的眼底看得見自己的影子。

     兩人四目相對,心與心的交流在瞬間通了電。

    左櫻望着白荷穿著水手制服的嬌小身軀,終于了解她為何願意跟随白荷前來京都的原因。

     “我明白了,從現在開始我就是左櫻,從今以後世上再也沒有東川櫻這個人。

    ”她伸出她的左手,語氣堅定的點頭答應。

     從今爾後,她不但要成為白荷的左手,也要竭盡心力保護這個小女人。

    東川櫻的這條命在白荷替她綁上白巾的那時開始,便已交付給白荷。

     今生今世,左櫻的忠誠,左櫻的生命,終将隻屬于白荷一人。

     睜開雙眼,陌生的天花闆,陌生的環境,讓左櫻一時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

     她睜着雙眸,清晰的現實記憶一點一滴的回到腦海中。

     方才和白荷在櫻樹下的那段過往經曆,原來隻是一場夢境。

    多年前的往事,又不知不覺地侵蝕她的夜晚。

    特别是自從白荷行蹤不明後,類似的夢境一而再,再而三的重複上演。

    每每在午夜夢回時分醒來,她總是淚水潸潸,眼角的淚水不曾幹枯過。

     左櫻抹去淚痕,她從床上迅速起身并至洗手台洗去臉上的淚水。

    在還沒找到主子之前,她不允許自己内心有些許軟弱的念頭,白荷下落不明,不知是生是死,她哪還有多餘的時間流眼淚,并回憶過去時光的點滴。

    她要堅強起來,直到找到主子為止。

     左櫻簡單梳洗過後,來到客房的陽台外眺望晨景。

     任無恩的這棟别墅相當簡樸,陽剛氣味十足。

    以這間客房為例,剛硬的黑白線條和實用家具,成就了整棟房間的主結構和色調。

    整個房間比起飯店的裝潢還更不具人性,相當符合任無恩腳踏實地的個性和耿直的行事風格。

    有關他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