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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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你就晾在那兒當木乃伊好了!” 喚做阿慶的男子狂妄地笑着,旁邊圍觀者也起了和聲,一個高壯的小眼男人咬着煙,語帶輕蔑地說:“你是還沒睡醒麼?九比五了!阿慶輸你的話,我的頭剁落給你當椅子坐!” 林淨搖搖頭,撅着頭說:“好好椅子不坐,坐你的頭幹麼,也不怕髒了我的屁股,倒不如你幫阿慶哥加加注,我們來賭一賭。

    ” 小眼男子也不啰唆,“呸!”的一聲吐掉煙,抽出一千元放在台邊一堆鈔票上面。

     旁邊起哄的聲音愈來愈大,也有人紛紛插起花來,一張張花花綠綠的鈔票落在桌邊。

     林淨仍是從容的笑,比起阿慶滿臉勢在必得的表情絲毫不遜色,還不忘嚷着:“插花的,就算我輸了也是賠給阿慶睡,你們湊哪門子熱鬧呀!真他媽的還真想我一人陪你們一晚,去作夢還比較快!” 圍觀的插花者又是一陣哄笑,小眼男人走到林淨身邊,“黏”着她的身體,暧昧地說:“我們知道啦,不過……看阿慶一個人爽我們也爽呀!” 林淨也不推開他,順勢撫上男人的胸膛,用沙啞的聲音說道:“你們這群色鼈,我還怕你們一起上不成,不過既然比賽還沒結束,現在就給你娘滾他媽的遠一點,看你老娘清台開開你這雙綠豆眼的眼界。

    ” 說完推開小眼男人,就像丢垃圾一樣。

     “阿慶,這娘兒們夠辣,你要吃得下喔!”旁觀者狎笑聲不斷。

     待排完球,大家也安靜了下來,一副好戲開鑼的屏息以待。

     林淨目視位置,決定後移動了身軀,左腳明顯蹶踬了一下,很疾速的,她問過一絲傷痛的神情,随即消失于無形,沒有人注意到,卻揪住了吧台邊一直冷眼旁觀的霍麟。

     林淨恢複神态自若,一瘸一瘸地走近球台,放置好母球,她蹲下身,握杆、架橋,淩厲的眼神乍現,平穩的手如潛靜的山、不動。

    光看她的動作,霍麟就知道她是個中好手。

     當林淨唇角隐去笑容的那一刹那,母球疾穩地沖向菱形排列的球型,不必看結果,霍麟已看出這次沖球沖得很漂亮。

     果然,二号、八号球進袋,連其他号球的位置都像設計過的一樣,霍麟笑笑,林淨要掃台了。

    他飲盡海尼根,又要了另一瓶,頗有興味地觀戰起來,林淨抽打的動作相當沉穩,架橋不但毫無晃動,每次也都能充分推擊,技術幾近完美,隻是每次移動走台時,動作都是一跛一跛的,每一落地的颠踬,都令他眉頭皺緊一分,仿佛輕美盈盈的彩蝶,傷了重要的背翅,一步一步痛苦地翻飛又跌落、跌落又翻飛。

    可惜這麼美的女人,卻好像一件無瑕的藝術雕刻,竟在搬運時跌出一個缺口,于是以後每次探視,總是看不到原來的美,反而将缺陷不斷放大地映大眼簾,再也回不去當初欣賞的全心贊美,隻記得永遠不可磨滅的遺憾…… 在林淨沖球掃台的最後一杆,他由冥想回到煙霧彌漫的現實當中,不遠處傳來林淨懶洋洋的呢音。

     “哎呀!又掃台,這下不就變……我瞧瞧,九比九,看來追過不難喽!” 阿慶仍然很鎮定,他還有優勢,而且也不相信拿不到球權,所以他仍然喝着啤酒,不在乎地坐在一旁的高腳椅上。

    “你繼續表演啊,不然等一下可沒有機會啦!” 林淨露出一抹颠倒衆生的笑容。

    “我會的,不單是這一局,我還要表演,……到最後!” 眼兒媚,唇角一揚,又是一番令人瘋狂的風情。

     林淨每一次的架橋抽打動作,都造成衆人心蕩神搖的效果,緊得不能再緊的黑色上衣就好像第二層肌膚,而胸口卻補償似地露出大片雪白,曼妙誘人的風情令人不忍轉睛,一條破牛仔褲包裹着玲珑渾圓的臀部,那雙長腿是性感的,雖然被長褲遮掩看不見,卻很引人遐想;不過很遺憾的是,當她走路時,洩漏了造物主的殘忍,竟不願将完美留在人間,嚴酷地以瘸的姿态,證明自己才是主宰。

     “唉!”霍麟不禁歎了一聲。

     “可惜一個美女卻瘸了腿,真令人遺憾。

    ”酒保遞來一瓶海尼根,淡淡說道。

     霍麟回頭看他。

    “你知道我在看什麼?” 酒保熟練地調着酒,眼中閃過一絲近乎嘲谑的神色。

    “你自己看看,哪個男人不把眼神鎖定在她身上,尤其是以下巴為中心,半徑十五公分的那塊沃田裡。

    ” “人人都喜歡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