鴉片館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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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該頹圮崩潰。

     但是…這裡…是多少遊魂生靈交錯愛慕鴉片館主人的寄託所在。

    有個遊魂掩面哭了起來,哭聲像是有傳染性,一傳十,十傳百,鴉片館一片哀鴻遍野。

     默默地,舒祈離開了。

    不插手電腦裡的世界,是她少數堅持的原則。

     但是…蝶夢… 「蝶夢去的時候,覺得痛苦嗎?」她淡淡的問着,卻讓得慕很驚訝。

     舒祈才不管誰死誰活。

     「不會的。

    她去的很安詳。

    天堂和地獄都搶着要她。

    」 「哦?」 「蝶夢在世的時候,沒有犯過任何罪狀,所以天堂準她移民後,樂享五十年後,投胎轉世。

    但是地獄卻想重用她,準她保有自己想要的形體。

    」 她選了地獄吧。

     果然,得慕說,「她選了地獄。

    」 這麼愛美的人,怎忍得得到天堂的安樂,卻得用生前最後的年紀面貌? 但是舒祈卻顯得郁郁。

    低頭和她的貓玩,卻被抓出三道血痕。

     「珈瑪!」舒祈輕聲斥責牠。

     「要緊嘛?」看到血,得慕着慌了。

     舒祈搖搖頭,心下有點黯然。

     得慕也覺得蕭索。

    失去了夜夜笙歌的鴉片館,就像失卻電腦網路上鮮明詭谲的豔麗色彩。

     結果,她沒辦法壓抑自己的習慣,每隔一兩天就去鴉片館看看。

    眷戀倒塌遺迹的人,卻出乎她的想像的多。

     蝶夢的面具,就這樣棄置在她慣躺着的貴妃椅上,随時準備着被戴上。

     沒有人去動。

     沒有第二個蝶夢了。

    沒有。

    要維繫這樣一個什麼樣的生靈遊魂都能并存的世界,并不容易。

     這個世界漸漸支離,鴉片館…就要分解成位元,最後消失,隻剩模糊的記憶。

     悲感的得慕,懷着憑弔的心情,重履鴉片館。

    但是絢麗瘋狂的女主人,卻帶着面具,身着華麗透明黑紗和沈重珠煉,環繞着鋼管,妖娆挑逗的盡情媚舞。

     蝶夢? 原本頹圮的遺迹,一變閃爍的夜空星光,驚人的閃電,代替雷射無害的飛躍。

     這不是蝶夢。

    蝶夢雖然想像力和意志超人一等的創造了鴉片館,但是她沒有能力創作星光和閃電的物件,也無法讓形态各異的生魂遊靈,自由的在鴉片館飛騰舞動。

     是誰?你是誰?新的鴉片館主人?好不容易從狂歡的人群擠到台前,剛好看到了鴉片館主人手上的三條血痕。

     你?你…她張口想喊她,卻讓承和拉住了。

    臉上泛着光彩。

    這魅惑的氣氛中,如魚得水的承和,在她耳邊細語,「你是她的朋友吧?」 一向不太喜歡承和的得慕,掙紮着,「當然,不要靠我這麼近。

    」 「如果你自稱是她的朋友,就裝作不知道這回事。

    」承和放開她,笑笑的離去,繼續沈浸在妖魔嘶吼的音樂中。

     站在瘋狂熱舞的舞池,每個人的臉上心裡都沈淪在空白的安詳裡。

    在極度嚣鬧中,找到歸屬感和絕對的安靜。

     得慕站在舞台下,看着同樣站着不動的鴉片館主人,微風飄動她的羽毛面具。

     一笑。

    隔着遙遠的距離,兩個人同時微笑着。

     「知道嘛?鴉片館重新開張了。

    」得慕眨着她的大眼睛,非常無辜的看着正在埋頭苦幹的舒祈。

     「哦?很好阿。

    」她沒有理睬得慕。

     「戴着面具,也不知道是誰。

    」 「神秘感嘛,說不定蝶夢回來了。

    」 睜眼說瞎話。

    得慕輕笑了起來。

    「舒祈,你是不是非常喜歡蝶夢?」 這才讓舒祈眼睛一擡。

    在那霎那間,得慕才發現,為什麼會對初次見面的蝶夢,有着那麼強烈的熟悉感。

     蝶夢的眼睛和舒祈的眼睛,是那麼的相像。

    都有着同樣小小的火苗在灼燒。

     「我才不是喜歡蝶夢。

    」慢吞吞的說着,手指在鍵盤上卻沒有停止,「我愛蝶夢。

    若我是男人,我會跪在蝶夢面前求愛。

    」 「嘩~」得慕笑了出來,「可惡,你居然不愛我。

    」 「誰愛你這個男人婆。

    隻有那個沒眼光的惡魔傑克,才會苦苦的追個不停。

    」 得慕作勢要打,自己卻笑軟了手腳。

    舒祈若死了,她那條惡毒的舌頭,肯定會最後爛。

     舒祈…總會死的。

    一但她死了,這些電腦裡的世界,便如鏡花水月般,消失不複返還。

    也就是幾十年的光輝燦爛而已。

     「不會的。

    」舒祈按了按酸痛的後頸,「在我有生之年,會将所有的檔案夾ftp到天堂或地獄的主機裡,祕密的構建起我們的窩巢。

    任哪個高明的惡魔或天使,都沒有能力找到我們的目錄和檔案夾,也沒有能力删除。

    」 溫和的對着得慕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