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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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君祺道過晚安,憶婕疲憊地開門進入房子。

     一間剛繳完貸款的小坪數公寓,才二十坪左右,有一房一廳,和一個小小的廚房。

    她已經很滿意了,尤其浴室還有個浴缸,能讓她在一天工作結束後,舒服地泡澡。

     她進了浴室,開啟了浴缸上方的水龍頭。

    踅回客廳,她打開音響,CD自動撥放着她一直沒換過的專輯。

     滄桑的男音吐露着流浪的心情,她的心也回到過去流浪……專三那年,因為聯誼,認識了大二的瑞安。

    專四那年,她瞞着父母,和瑞安在外頭租了公寓,過着甜蜜、溫馨的兩人生活。

     大學畢業後他去當兵,她則是專科一畢業就工作,全力作瑞安的後盾。

     後來,他服完兵役,在YAMAHA教些小孩彈琴,有課就去上,沒課就窩在小公寓裡作作曲、寫寫歌。

     憶婕認為他好有才華,一定會大放光芒的。

    就是這樣的傻氣,讓她願意為瑞安摒除一切雜事,舉凡繳費、買生活日用品…… “瑞安,你不是說今晚要煮飯的嗎?” 憶婕帶着笑意,将晚餐端上小桌。

     瑞安搔搔頭,俊美的臉上有點赧然。

    “我忘了,寫曲正在興頭上,根本不記得幾點了。

    ” 憶婕調皮地點點他的鼻子。

    “你唷!”然後像隻輕快的小粉蝶踅回廚房,把熱湯端出。

     将一切準備妥當後,她輕快地說:“沒關系,我的動作快,等下班回來後再煮也來得及,你專心做你的事就好了。

    看我多寵你!” 憶婕的眼尾生媚,淺笑裡有深深的酒窩浮現,令瑞安心蕩極了。

    他炯亮的眸中有全然的滿足。

    “小憶,娶到你的男人真是太幸福、太令人嫉妒了。

    ” 憶婕猛然收住笑意。

    瑞安的話是什麼意思?怎麼會這樣說…… 瑞安促狹地看着憶婕的表情,她真是單純的好騙。

     “好了,我逗你的,瞧你都快哭了。

    ” 瑞安将她拉進自己寬闊的胸膛中,貼着她細緻的肌膚說道:“我話還沒說完,我決定自己來當這個幸福又令人嫉妒的男人,老婆?” 憶婕羞窘的紅了臉,但幸福的感覺一波一波地湧進心房。

     “回答我呀,我叫你老婆……”瑞安暧昧挑情的語調,大量放電的瞳眸炯炯灼燒着她,讓她渾身發燙不已。

     “你讨厭啦!趕快吃飯,都快冷了。

    ” 她一切嬌羞的反應都看在他眼裡,瞬間引爆他的欲望。

     他的嘴唇輕觸她的,額頭也輕碰着,低吟的嗓音帶着炙人的魔力。

    “我要你,現在。

    ” 簡單的幾句話,讓憶婕嬌吟出聲。

    她永遠抵抗不了瑞安施下的魔法。

     “我們不是該吃飯?不行在這裡……” “嗯,的确好餓,我等不及要吃你了。

    ” 瑞安目光熱烈地滑過憶婕已然火燙的身體。

    他喜歡看她沉醉在他的撫觸下,全然無助的模樣。

     “你真的好美,小憶……” 憶婕激切地吻着他,知道自己一輩子都抗拒不了他。

     但何必抗拒呢? “我也要你,瑞安。

    我愛你!” 瑞安滿意地笑了。

    他除去兩人的衣物,深深地讓自己填滿她,在憶婕失控的呻吟下,毫不退縮的律動,一直将兩人帶到愛情的殿堂。

     一直到激情暫歇,瑞安将憶婕濡濕的臉頰按貼在自己的胸膛,傾聽狂烈的心跳。

     憶婕願意永遠就維持這個姿勢,直到天長地久。

    瑞安的懷裡,就是她的天堂…… 當過往與瑞安相處的種種片段,至今還會令憶婕整張臉燒紅。

    她拿起換洗衣物關掉已滿的熱水,将整個人浸入水中。

     強迫自己不想,卻持續不了幾秒鐘。

    她讓自己沉入水中,又浮起、再沉入,再浮起…… 直到音響傳來歌手用接近哀傷的低沉獨特唱腔,流瀉出一室的滄桑時,她才發現下意識的動作是為了掩飾臉上不曾停止的兩行清淚。

     因為我知道你是個容易擔心的小孩子 所以我将線交你手中卻也不敢飛得太遠 不管我随着風飛翔到雲間我希望你能看得見 就算我偶爾會貪玩迷了路也知道你在等着我 一個想飛的靈魂,如何抓得住? 我是一個貪玩又自由的風筝每天都會讓你擔憂 如果有一天迷失風中要如何回到你身邊 (陳升/風筝) 不是迷失,是遠揚…… 當初,他們倆都喜歡聽這個歌手的曲,還有他詞中不經意流露的傷感。

     瑞安說過,他要做個比他更出色的作曲者。

     看來,他是做到了。

     當初他自己作詞作曲的試聽帶被一家知名的唱片公司退用,于是他賭氣地用被退的歌曲參加另一家唱片公司的歌唱比賽。

    這一露面,讓唱片公司主管驚為天人,馬上和他簽了約,并用超級偶像的姿态為他包裝。

    果然,經過包裝和造勢,瑞安迅速竄紅。

    俊美的外型與性感的嗓音讓他所向披靡,擄獲了衆多芳心。

    才二十四歲,他就嘗到走紅的滋味。

     他的唱片大賣,即使在盜版猖獗、經濟不景氣的情況下,依然開出長紅,白金唱片也不知道拿了幾張…… 但,從他離開後,她再也不聽他的歌。

     可是走在街上、停在店裡,那無孔不入的音樂,總是以洗腦的方式強行襲入她的腦海。

    但她仍執意的躲避,掩住耳朵,逃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