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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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是面對阙龍門的九位龍主。

     這個硬要湊熱鬧的主子的确讓他頭痛緊張。

     “小寶貝,爸爸知道你的心意,而且有你這份心意就感到滿足了。

    ”易容戚朱毅德的唐傲雨先是一臉感動地對朱亭蘭笑了笑,視線旋即落在谷道爬滿醜兮兮的皺紋上。

     他搖頭感慨:“老谷,你也别太激動啊,我不過是對你笑了一下下,哪裡沒分寸了。

    ” 他們年齡也差不了多少,怎麼老谷就老化成這副吓人的德行。

     人呢,醜成這樣真是不道德,傷别人的眼哪! 要不是好像會挺好玩的,加上近來也還沒找到新消遣,要他來看個醜陋的怪物真是傷害他寶貴的靈魂之窗。

     就算谷道的運氣好吧。

     除了黃雀和猛流汗的朱毅德本人之外,谷道和朱亭蘭的反應都難掩錯愕。

     不用說,他們很難接受一闆一眼的朱毅德,居然用這麼輕松俏皮的方式說話,怪恐怖的。

     那不是他們印象中的父親和朱毅德。

     不過短短幾年不見,這姓朱欠天殺的家夥,怎會變成這副不像樣的德行?谷道冷睨着“朱毅德”帶笑的臉,不禁在心底思忖他的古怪處。

     朱亭蘭傻眼的程度,比谷道更加超過數倍不止。

     父親疼她、寵她,但從不開玩笑,絕不是個具備幽默感的人。

     “廢話少說,趁我還沒改變心意之前,要換人就快點!”沒心情理會“朱毅德”的異樣,谷道把心底的疑惑暫擺一旁,耐心不足地咛道。

     若牽扯上阙龍門,谷道害怕此事拖久恐生變化,更惟恐被他們擺上一道。

     “在換人之前,我有點好奇我們為何結怨,讓你對我恨之如骨?”唐傲雨模仿起朱毅德的聲音讓人難辨真假,隻是多了份過于輕松頑皮的調調。

     無論如何,該知道的真相總要大白。

     緊張兮兮站在黃雀的身後,朱毅德一邊觀察谷道,在腦海裡梭尋和他結怨的印象,一邊也對于唐傲雨所扮演的自己感到啼笑皆非。

     除了維炒維肖的外貌和聲音,唐傲雨根本沒有一處像他。

     平日要唐傲雨去模仿朱毅德郡枯燥無趣的個性,還不如将他放逐到荒島去,讓他在荒島的沙灘上跟寄居蟹大眼瞪小眼,還讓他覺得有趣多了。

     所以現下要玩遊戲也絕對不能虐待自己吧。

     至少唐傲雨如此認為。

     “你不知道?”終于知道對方完全不記得自己,谷道才下意識地伸手碰觸自己如風幹橘子皮的臉龐,而且立即被前所未有的郁恨所席卷。

     奪去别人燦爛的人生,朱毅德不該活得如此幸福。

     “所以才需要你來告訴我不是嗎?”唐傲雨一臉無辜地反問。

     “哼,可記得五年前你對谷中明做了什麼?”谷道憤憤不平地質問,不知道眼前的朱毅德是唐傲雨所易容改裝。

     見“朱毅德”仍然沒有進入狀況,想不起任何和他有關的事,谷道終于爆發出心底的怨恨指控他:“顯然你是忘了,為了你自己的飛黃騰達、為了你自己的名譽,你跟我徹底撤清了關系,而且還為了封我的口陷害我人獄的事!” 當年一場政治獻金的醜聞案曝光,毀掉谷道原本燦爛的人生。

     朱毅德這個原本和他稱兄道弟的政治小人,讓居中當白手套替他洗錢,總是對他肝膽相照、替他打點一切、替他收買人心的谷中明性情大變。

     由于朱毅德的陷害,他被收監關了三年,看盡人心險惡。

     在牢獄的日子裡,他不幸地遇到一個變态、專找囚犯做實驗的典獄長,成了衆多被典獄長抓去做實驗的白老鼠之一,嚴重影響了他的生理機能,甚至造成他外貌上的迅速老化,所以才四十幾歲的他現今就像七八十歲的老人般萎縮退化。

     在他假釋出獄之後,所有熟識的人都不認識他了。

     每個人都以為他是冒充谷中明的神經病,連妻子兒女都像見了怪物一樣恐慌,嚷着他這醜陋老人發神經而不肯認他;他頓失生命中所依恃的一切,讓他連存活下來僅存的惟一曙光都消失殆盡,成了披衆人嫌棄的獨行俠。

     屬于他的過去已不再存在,他的未來也沒有任何值得期待的可能性。

     這一切的悲慘遭遇都是拜朱毅德所賜,而朱毅德竟敢在他面前笑說完全忘記自己對他做過的事、在他身上造成的悲劇! 簡直是罪大惡極地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