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關燈
移開。

    鐘含即使再不能忍受他的跋扈、專橫,也必須承認,他的确是個值得女人争得頭破血流的男人。

     所幸他下禮拜就要和日本船王的掌上名珠靜桂香結婚了,兩大财團的聯姻正好符合中國門當戶對的古老觀念。

     世界上所有未婚的女人中,恐怕隻有鐘含會這麼高興。

    單就遠流而言,姿色出衆的女孩比比皆是,因此總裁訂婚的消息,對她們的沖擊非常大。

    尤其是豔麗的蘇莉莎,她一向以總裁夫人自居。

    其他的女職員雖不若莉莎美豔,和總裁也沒什麼瓜葛,卻也都不可救藥地迷戀着陳越風,偷偷地在心中存有幻夢。

     因此,她們最羨慕的就是鐘含。

    平常她們想見見英俊的總裁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而鐘含的辦公室與總裁僅隔一道門。

    而且,她的工作使她幾乎與總裁形影不離。

    鐘含知道這件事後,隻覺得好笑。

    她們哪裡知道她的苦處? 記得五年前,陳越風剛上任,鐘含有急事找他,莽撞地打斷他和一位金發美女的好事,她為此差點被革職。

    自此,凡是總裁接見美女時,就算有再重要的公事,她一定等三十分鐘後才敢去敲門。

     不過,最近三個月來,可以看得出他因未婚妻已經收斂許多。

     鐘含踏進電梯,在鏡中看見自己一成不變的發髻、老氣的大眼鏡、一套修女似的套裝包裡着平闆的身材。

     她并不在乎打扮得如此倒盡男人胃口,她對陳越風的吸引力,早在十年前就已消失,而他的形象更在她與他共事這麼多年後,被毀滅殆盡。

     踏進辦公室後,她立刻忙得一塌胡塗。

    一個上午過去了,鐘含不敢置信地看着總裁辦公室的門。

    現在已經一點四十五分了,陳越風竟然沒在她面前出現過,辦公室内也沒傳來任何怒吼聲,真是太稀奇了。

    他該不是沒來吧? 她十分好奇地走近緊臨的門,小心翼翼地打開它。

     一打開門,立刻傳來陳越風一陣吼叫:“是誰?”其實他如果頭腦清醒的話,不必思考也知道,除了鐘含外,這棟大樓内沒有第二個女人敢這麼大膽。

     “是我,鐘含。

    ” “當然是你!”他大悅地大吼。

    “你他媽的最好有天大的事向我報告!” 要不是被他魔鬼般的陰沉駭住,她會馬上扭頭離開。

    但她忍不住想多看他幾眼。

     他的領帶丢在辦公桌的正中央,襯衫幾乎敞到腰際;雖然他今天沒有刮胡子,但仍英姿不減。

     她經過仔細的觀察及思考,才敢确信他眸中所流露的是痛苦與悲傷。

    頃刻間,她有一股将他擁進懷中的沖動。

     但是她什麼也沒做。

    “你還好吧?”隻有假裝冷漠,對他才是最好的。

     她的遣詞用字真讓人感到舒服。

    陳越風如幹斤重的頭頹喪地向後仰。

     “我沒事!”他緊閉雙眼,聲音裡有掩不住的疲憊。

     沒事才怪!直覺告訴她一定發生了重大事件,否則他的雙眼不會赤裸裸地流露出情緒。

    但這不關她的事,所以她準備退出他的辦公室。

     “鐘含,等一等!”陳越風突然喚道,恢複了慣有的嘲諷語氣。

     “有什麼事嗎?”鐘含隐隐的感到不安,但她仍誠懇地問。

     “我要你嫁給我。

    ” 雖然這是她一生中最荒唐的時刻,也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她知道他不在是開玩笑,也不是幻覺。

     “理由。

    ”她隻想知道他突然決定這麼做的原因。

     “我隻要答案。

    ”他揚起一道濃眉,一副若是她不肯,大可馬上走人的姿态。

    鐘含知道他不會告訴她原因,但她就是忍不住想知道。

    “但是……” “但是什麼?”他的耐性已被磨光,忍不住暴躁地低吼。

     她隻覺自己的心如被分割成碎片般狂亂紛飛。

    對于他的求婚,她有太多太多的理由拒絕,但她實在不忍心棄他于不顧。

     鐘含生氣地回道:“但是總裁,你大可不必一副……” 他的眼神像銳利的刀鋒,聲調硬如鋼鐵地打斷她。

     “我隻要答案,‘要’或是‘不要’。

    ” 他實在是一個自大的小醜!她想一口回絕,可是,她卻聽見自己的回答:“OK,我願意。

    ” “你可以出去了。

    ”他揮揮手,不屑地打發她。

     鐘含氣憤地轉身而去,氣陳越風的霸道,更氣自己的軟弱。

    他可知她簡單的一句答應,其中承載了多少感情的包袱?而他的反應竟像是在打發一條他不喜歡的狗! 看着鐘含離開他的辦公室,陳越風滿意地露出微笑。

    事實上,他之所以會向她求婚,就是看中了她的順服。

     一陣不雅的笑聲從卧房傳來。

     鐘含在過了一個心不在焉的下午之後,一下班便直接驅車到好友華暄家裡。

    今天是華暄的女兒開頻六歲的生日。

     她一進門就把陳越風向自己求婚的事告訴華暄,誰知她不但不信,還笑得如此誇張。

    幸好她丈夫劉緻麟帶着一群小朋友玩得正兇,所以沒注意到華暄及鐘含的消失。

     “暄,拜托你别笑得這麼難聽。

    ”其實華暄的笑聲如銀鈴般悅耳,隻是鐘含非常不滿意好友的反應。

     “含,你真是幽默,”華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