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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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靠過去。

     言仲夏扣住纖腰,不讓她妄動,咬牙堅持。

    「衣服,脫掉!」 啧,龜毛! 方歆沒辦法,急忙地剝除他淩亂的衣物,慌亂中不慎扯落了他幾顆衣扣,散了一地。

     這少根筋的丫頭!她難道不知道,穿着衣服與她歡愛是多羞辱人的事?他從來就沒将她當成洩欲工具。

     直到兩人再無阻隔的合而為一,交融彼此的氣息與體溫,她滿足地籲歎,熨貼着他熱燙的肌膚。

     還是隻有他,最教她熟悉眷戀。

    那樣的契合與依戀,是習慣抑或其它,她已無法分辨。

     厮磨律動中,歡愉如狂潮般陣陣襲身,她暈眩得無法承受更多,輕喘着将臉埋入他肩頭。

     言仲夏狂熱地挺入溫潤如水的嬌軀深處,在她嬌吟失聲的同時,深吻住吐息如蘭的紅唇,輾轉探吮出火熱激情之外,另一種震蕩心扉的纏綿綢缪。

     那一刻,她好似恍惚地有些明白,為何她總是離不開他了。

     當夜更深的時候。

     方歆偏頭看向安穩入眠的枕邊人。

    輕淺均勻的呼吸,顯示他正處于熟睡狀态中。

     這家夥連睡着了都是該死的迷人。

     打認識他開始,他的談吐舉止就是無可挑剔的完美。

    所有認識他的人,沒有一個不說他溫文優雅,氣質出衆。

     相形之下,她就太過大而化之,粗魯率性得很人神共憤了。

     當他還在抽免洗筷時,她已經迅速又有效率地幹光一個大便當了;在他交疊着修長的雙腿,在樹陰下翻閱莎士比亞作品集時,她正在籃球場,很神勇地以一敵十,撂倒一個個身高全都超過一百八的大男孩;而他在和他們美麗的校花風花雪月,郎情妹意浪漫到不行時,她卻是逃課混在男人堆裡拚得風雲變色,打群架打到大傷、小傷配着當飯吃。

     學校榮譽榜永遠有他言仲夏大名,模範生名銜曆久不衰;而功過榜的黑名單她也從不缺席,大過、小過不斷,永遠在退學邊緣掙紮。

     也許,就因為看不慣她活似廢人般的人生哲學,不知不覺就這樣杠上了,然後就孽緣深厚地一路糾纏至今,甚至糾纏到床上去。

     思及此,她掀開被子看了眼底下光溜溜的身體,再看看身邊連睡姿都優雅得引人遐思的睡美男,瞇着眼極困惑地回想。

     他們不是在讨論結不結婚的事嗎?怎麼談着、談着,又談到床上來了? 噢,天…… 她以枕頭蒙住臉,羞愧地呻吟。

     方歆,妳是個沒出息的東西! 那現在怎麼辦?真和他結婚?唉,那是她想都沒想過的事呢! 和他有親密關系是一回事,當不當夫妻又是另一回事了,畢竟兩人之間的差異那麼大。

    他太出色亮眼,永遠是人群中的焦點,而她太粗率随興,半點女人味都沒有,任誰都不會将他倆聯想在一起的。

     根本——不搭嘛! 就連他都用了十多年的時間在告訴她:妳方歆真的是個令全天下女性蒙羞的失敗女人。

     他對待任何人都是絕對的溫文有禮,風度翩翩,獨獨待她,全無風度可言,一張嘴惡毒得活似灌了十瓶巴拉松。

     她甚至不知道他們這樣算不算是一對情侶。

     還沒結婚就标準的怨偶一對了,這婚還結個屁啊! 她一直都以為他們會這樣一直過下去的,誰曉得他哪根神經搭錯線,居然要娶她。

     他不是說,她做事莽莽撞撞,腦袋瓜笨得像豬一樣嗎? 他不是說,她長得可歌可泣,身材平闆,煮出來的東西也隻比馊水強一點? 他不是說,她不溫柔、不婉約,榨幹了她都擠不出半點女性特質,成天隻會打架鬧事……他甚至曾撂下狠話,要再讓他知道她扁人,他就先扁她。

     所以後來,她沒再和誰打過架,卻三天兩頭的和他拳腳相向。

     這樣的老婆他到底要娶來做什麼?氣死自己嗎? 唉唉唉!她早該知道的,他們這輩子是注定糾纏到死了,打從十四歲那年,熏風徐徐吹拂的午後起。

     記得那年,她才國二。

    也是這樣的仲夏時節,她遇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