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幕 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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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優柔寡斷。

     這并不困難,因為我夠高,而他呆在那裡任我宰割,我索性一不作、二不休,樓住他的頸子,将唇印得更深 我聽到他悶吟一聲,然後我的腰被勾纏住,整個身體貼向他,他狂熱地吻我,溫熱的舌尖在與我碰觸時,我感覺到一股從來沒有過的震麻,由舌尖蔓延開來,酥了心魂,我甚至‥‥虛軟得站不住腳,隻能迷亂地迎合,随着他糾纏共舞,任由他掠奪我的每一寸氣息—— 他抱起我,将我放在床上。

     我以為他會有更進一步的舉動,我也驚訝地發現,不論他現在想做什麼,我一定都沒有辦法拒絕。

     但是他什麼也沒做,隻是将臉埋入我的發間,略略急促的呼吸輕灑在我頸際,讓我呼吸的頻率也随他急促起來。

     多諷刺,我因為太冷感而吓跑了男朋友,卻在另一個男人懷中熱情如火。

     「嗯?」 「這次我有打招呼了。

    」 「嗯。

    」他終于擡起頭。

    「妳想證明什麼?」 「沒、沒呀‥‥」我心虛,回避他的目光。

    總不能說,我想證明自己是不是還愛着他吧? 「海甯,看着我。

    」他的聲音壓抑着某種我所無法解析的情緒,卻讓我連心都揪了。

     「童聖陽傷妳這麼重嗎?讓妳痛苦得‥‥必須用這種方式證明自己?還是‥自我放逐?」 證明自己?自我放逐?他在說什麼?是我變笨了嗎?怎麼一句都聽不懂? 「海甯,我真的不希望,我隻是妳傷心時的慰藉‥‥」他眼神沉郁,起身退開 「予默!」我無法理解他的話,但我起碼知道不能讓他走。

     我心慌地拉住他,五指緊緊纏握,不敢放開。

     「留下來,陪我!」 「海甯?」他回胖,眼神複雜。

    「妳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我知道。

    」至少知道,此刻我想留他在身邊。

     他似是很深、很沉地歎了一口氣,終于有了動作| 我緊張得心都快停了,他沒有擁抱我,而是一根、一根地扳開我的手指頭。

     我的心往下沉。

     「你~~」我想我快哭了。

     「妳總得讓我關燈啊!」他口氣裡有滿滿的無奈,也有滿滿的疼惜,這回我聽出來了。

     我叮出一口氣,笑出聲來。

     關了燈,我們用了五秒的時間适應黑暗,他在我身邊躺下,我俱靠過去,任性地纏抱住他的腰,在他胸懷找到最舒适的位置。

     「睡吧!」他輕輕拍撫我的背。

     他躺在我身邊空着的床位,讓我覺得好契合、好安心。

     原來,之前真的是人不對。

     「予默…」 「這是妳第二回,沒有連名帶姓的喊我。

    」 他還記得?我以為,他早忘了我那年少輕狂的純純愛戀。

     「這一晚比總統套房更正點吧?還有軟玉溫香在懷,美人免費取暖。

    」 他胸膛微微震動,我想他是在笑。

     「妳還真敢說。

    」 「我當然敢,所以我不欠你總統套房了。

    」 「妳這家夥」他笑哼。

    「早知妳窮鬼一個了,我也不稀罕吸窮鬼的血,免得消化不良。

    」 我睡了他胸膛一記。

     想到另一件事,我接着問:「你什麼時候要回去?」 「妳在趕我?」 「才不是!」 他遲疑了下。

    「‥‥明天。

    」 「這麼快?」我下意識地将他抱得更緊。

     我們都有工作,這我知道,但是,這一分開,不曉得再見面又是什麼時候了。

     我與他總是如此,處在暧昧不明的階段中,不是情人,也不是兄妹,心與心的距離,像是近到一伸手就碰得到,可是真的伸出了手,卻發現它隔了層層迷霧,遙遠得捉摸不住,我心裡的惶然,該怎麼說? 我沒有立場留他,他也沒有留下的理由,他的家、他的父母、他的手足,還有‥‥他的情人,都在台北。

     我還能說什麼?又能怎麼留? 我怕,這一分别,又會是第二個五、六年‥ 「海甯,回來好不好?」他幽幽地開口。

     我僵直身體。

    「不要,你知道那個家!|。

    」 「我知道那個家讓妳呼吸困難,我沒要妳回去那裡,隻是~~别留在這麼遠的地方,讓我挂心。

    」 回去嗎?當初為他而逃,今天,再度為他而歸? 我對這片土地的感情勝過台北,我真的不想走;但是,我更舍不得他‥‥ 我為難了‥‥ 「如果妳真的不想回去,那|」他吸了口氣。

    「我過來陪妳,好嗎?」 我吓了一跳。

    他不會是說真的吧? 擡起頭,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表情。

    「為什麼一定要這樣?」 換他不說話了 呼吸聲都很淺、很淺,時間在流逝,靜得隻聽得見鐘表滴滴答答的聲響,我正懷疑他是不是睡着的時候,他忽然開口了 「我想妳,海甯,我真的好想妳,妳不知道嗎?」 低抑的嗓音在悄寂夜裡蕩開,滄桑而樵摔,剎那間,震得我腦海一片空白。

     隔天早上,我陪他去坐車,這回,換我替他買了鮮奶和面包。

     一直到上車,我們都沒再提昨晚的對話。

     他一定以為我睡着了,沒聽到他那句震撼十足的宣告吧? 事實上,當時的我動彈不得,所有的知覺、思想,全都被那句「我想妳」給震得酥麻,無法反應。

     他沒說再見、沒說保重,更沒承諾下回見面的日期,隻是在上車前,與我交握的手緊了緊,然後輕輕在我掌心寫下兩個字。

     等我。

     他寫的是這兩個字嗎? 那,這又是什麼意思?他要我等他什麼? 我發現,任何事隻要扯上他,我的智商就會退化,理解能力降到隻比低能兒強一點點。

     隻是,我沒想到,我會如此的思念他。

     以前,可以勇敢撐過五年,而現在,隻是短短五天,我就已經撐到了極限。

    熬到又一個周休,我不經思考就沖動地北上找他。

     在找鑰匙開門時,我還很認真的想。

    如果我說回來探望叔叔,會不會有點虛僞? 我幻想着他見到我時的表情,忍不住揚起頑皮的笑意。

     輕手輕腳地上了樓,正要敲下門,裡頭傳來的對話聲浪,使我止住了動作。

     「哥,你對海甯有興趣吧?」 「我不知道妳在說什麼。

    」 「别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