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卷十

關燈
變相逼婚。

    」 「逼不得啊?看看你,都三十歲的人了,人家像我這把年紀,好命一點的早就當奶奶了,你還要拖到什麼時候才肯讓我抱孫?枉費我把你生那麼帥!」 我簡直哭笑不得,現在就連我帥不帥,都可以列入罪狀來數落了。

     「我都已經答應讓你們在一起了,你還在别扭什麼?」 「不是那個問題……」從一開始就不是。

     也許這樣說很不孝,但是媽反不反對,從來就不是我的顧慮因素,三年前我就有家庭革命的魄力了。

     那麼,當初可以義無反顧,而現在,我既不恨她,又明知她對我還有心,卻無法再次接受她,這樣的行為,是不是很矛盾? 身邊的人,總是問我還愛不愛她? 或者我該這麼說,一個曾經愛海卻差點溺水的人,不會從此怨恨海洋幾乎奪去生命,但卻會從此戒慎惶懼。

     對我而言,她就像海,有令我眷戀的溫柔靜谧,卻也有将我吞噬的波濤洶湧,而這一回,我無法預期,我還承下承受得住再一次滅頂的痛苦。

     我承認,我是懦弱的。

     三年前傷得太重,心已不堪一擊。

     說穿了,我下是不再愛她,而是不敢愛她。

     「你有你自己的想法,從小你就是很有主見的孩子,我一向幹涉不了太多,我來隻是要告訴你,如果你還是隻要她,那我不會再反對,就這樣。

    」母親拍了拍我的肩。

     「嗯,我知道,謝謝媽。

    」 「對了,這是你的信。

    」她把信交到我手中,将獨思的空間還給我。

     我又獨自靜坐了許久,不想什麼,就隻是讓腦子完全放空,對時間的流逝毫無概念。

     不知又過了多久,窗外隻聽得見夜裡的蟲鳴聲,我才低頭看着手中的信。

     是海甯,我回來之後,她的信也始終沒間斷過。

     我起身回到房裡,取出台燈下的鑰匙,開抽屜,在将信放進去時,我停頓了數秒,腦中浮現的,不是過去的傷痛,而是重逢那一刻,她眼中的酸楚思念;這些共處時日,她的笑語嬌嗔她吻我時,不容錯辨的癡狂深情;還有那晚,她說着隻要一夜的我時的絕望哀傷…… 我沒将信放下,而是取出所有的信,開啟了第一封-- 予默: 不敢去想,你會有多恨我,因為連我都無法原諒錯得如此離譜的自己。

     那一夜,我一遍遍回想我們之間的點點滴滴,想得心好痛,哭了一晚。

    你的心意那麼明顯,我怎會看不到呢?我好笨! 難怪你會氣得遠走他鄉,不想再看見我。

     我明白,你需要時間,去療傷止痛。

    這傷痕是我親乎劃下的,我隻能用時間去等待,不論得花多久,不論思念有多雞熬,這些都是我該受的。

     雖然,你還是走了,但我決定隻要一有空就寫信給你,把你不在這些日子的點點滴滴告訴你,就像你還一直參與着我生命中的每一天一樣。

     等到你回來的那一天,第一個迎接你的,會是滿滿、滿滿的等待,以及一封封數不清的思念……很棒對不對? 我決定回台北,因為--你在那裡?我希望你一回來,我會在離你好近、好近的地方等待着。

     你一定會回來的,對嗎?對嗎? 這是第一封,字迹淩亂,内容也不多,可見她提筆時心情很亂,字裡行間還有多處被水漬漾得模糊的字痕,我知道,那是她的淚。

     予默: 我把頭發留長了。

     知道我為什麼要留發嗎?因為我眷戀着你輕撫我的發時的溫柔,我想把它留得長長的,去感覺你修長的手指,穿梭其間的溫存,就像在高雄那段時間,每回纏綿時,看着我的發散落在你的胸膛,那種無可言喻的親昵感覺…… 唉,我又得再說一次,我真的好笨。

    為你留發的念頭,走在十八歲那年萌生的,直到後來和童聖陽交往,下意識裡都還在為你留發,把你藏在心裡,這樣居然還有辦法欺騙自己……啧,笨到家了。

     沒有你的參與,日子變得好空洞,我利用晚上的時間,去修了幾堂音樂課程,因為我想走入你的世界,感受你喜愛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