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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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頭新近栽上的鮮綠嫩樹被車輪給連根卷起。

     連尖叫個幾聲都沒時間,李仁耀當場斃命! 而在幾個月前,就在同一處出事地點,也有一對夫婦因閃避不及而沖過安全島駛進對方車道,也是當場斃命。

     男的叫李仁韋,而女的……叫丁元玫! *** 他已經當雕像快半個小時了。

     不動聲色的觀察着陸榷,駱保強暗忖片刻,這才示意跟在身側的助理傳喚珠寶店的經理進來。

     當甫飛回台灣的陸榷知道小堇的飾物全都被出清時,便要人循線将那些東西全都給追回來。

    但是,鑽飾珠寶追索容易,而那個小女人……唉! 小堇、小堇,你究竟是躲到哪兒去了? “駱先生。

    ” 迎握對方的手,駱保強客套的笑了笑,“林經理,辛苦你了。

    ” “哪裡、哪裡,我們也希望好的珠寶能被有緣人珍惜收藏。

    ”雖然這種要他們按着破産清單上收購飾物的Case很少見,進行的過程也有些困難,可是,值得的。

    因為買家對“贖金”相當的大方,無形中就提升了收購的成效,而付的傭金也令人滿意的高。

     “陸董,這是名單上的最後一批飾物了。

    ”滿臉的如釋重負,林經理将安放飾物的手提箱遞放在陸榷身前的桌上。

     皺着濃眉,陸榷花了好幾分鐘的時間才聽進來人的話,下意識的點點頭,并沒有擡眼望着對方,他的注意力專注在那個手提箱上。

     從林經理手上已經收回了大部分的珠寶,數量多得令人咋舌,他才赫然發覺,辛訊虧損的金額不是普通的龐大。

    而那些傳了好幾代的珠寶……小堇将它們變賣時,心情是如何的沉痛呵! 李仁耀真是死有餘辜。

     林經理也相當的識大體,微欠了欠身,就追随在駱保強的身後出去了,将整個清冷的空間留給陸榷。

     輕喟了聲,他伸手按開手提箱的扣鈕,當前後兩聲開鎖的“卡”聲傳進耳裡時,身子不自覺地震了震,裡頭是自小堇手中流出去的最後一批飾物了,而她最鐘愛的那套鑽飾……他看到它們了。

     癡傻的望着環繞在指掌間的鑽鍊,陸榷不由自主地又回想起小堇談起它時的雀躍,依偎在他懷裡笑得恍如春風般嬌媚的說着她要戴着媽咪送的鑽飾快快樂樂嫁給他時,亮熠的光芒閃耀在那雙眨動流轉的星眸裡。

    抑不住的刺痛沉沉的掠上胸,回憶越深,心傷越劇。

     駭怕那份茫然、滄涼……那種寂寞孤單的感覺…… 小堇的話又在腦海中回蕩,他還記得自己信誓旦旦的對她承諾着——以後,你不會再感受到寂寞了—— 掌中緊緊的握着那晶瑩閃爍的鑽鍊,壯碩的身子滑跪在地上,止不住顫意的身子慢慢的弓成一團,燙人心窩的液體自發熱的眼眶中湧出。

     陸榷哭了。

     他真行,真厲害,一句話,徹徹底底的斷了她所有的後路。

    懷着孩子,已然一無所有的小公主自雲端陡落在谷底,不知去向! 老天爺,他對她做了什麼? *** 房門被人“砰!”一聲的推開,駱保強的身影随即閃了進來,幾個大步就跨到了無生趣的陸榷身前。

     “别太激動喽!”他不滿的看着散落在陸榷腳邊的煙屁股。

     什麼意思……黑冷的眸子忽地燃上炙熱的激蕩,陸榷自地上一躍而起,“阿強,你有她的消息了?” 痛死人了! 擰着眉,駱保強狠瞪了他一眼,将他過于用力的手指一根根的扳開,推隔有一臂之遙,這才點點頭。

     “找到小堇了。

    ” “你怎麼找到她的?”這個消息重燃起陸榷的活力。

    奕奕蓬勃的精神又在他眼底萌生。

     就知道這個好消息鐵定能讓陸榷起死回生。

    欣慰的呼了口氣,駱保強謹慎的跟他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沒辦法,他看起來一副随時都有可能再捉人的沖動。

     “還多虧王佑華細心,他在供奉小堇她父母親靈位的塔寺布線,囑人隻要一發現有年輕女人去祭拜就跟蹤她,查出她落腳的地方。

    ”我本來想自己去盯梢的,可惜,小堇并沒有初一、十五準時去,唉。

    王佑華說這話時,還滿臉的怅然呢! “地址呢?” “走呀。

    ”駱保強晃了晃勾在指頭上的鑰匙,“專車接送。

    ”他滿意的看到陸榷的嘴角勾了起來。

     總算,陽光初透了! *** “小堇,拜托你别端好不好?别待會兒又被熱湯給燙手了。

    ”忙碌的看了眼滾在鍋裡的面條,靳玟忙不疊的發出警告,“給我乖乖的去洗碗。

    ”真是說不聽的女人,叫她别去碰那些剛煮好的面,她就是不聽。

     八成,小堇這輩子是跟熱水犯沖。

    店裡所有夥計燙到手的次數加起來,還比不上她一個人的多。

     其實,所有人就隻有小堇跟她兩個女人而已。

    但,嘿嘿嘿,她可是将自己的皮膚保護得完完善善的哩,不像小堇那雙手臂,啧啧,點點紅漬,曆盡滄桑的可憐樣。

     才剛将客人點的鹵味送上桌,趁着靳玟一個沒有留神,李淑堇小心謹慎的捧起爐上剛完成的湯面,走向另一桌的客人。

     “小堇,你是沒聽到我的話!”她口氣兇了起來,“欠人扁哪你?” 這家簡陋的面館,噢,基本上,它根本就構不上面館的條件,簡簡單單的小攤子,兩個挖空的爐面,一桶瓦斯,幾張桌子,兩個女人就此開始了合夥生意。

     幾天下來,生意還挺出人意表的不錯哩。

    雖然累了點。

     “知道了啦!”極其敷衍的應了聲,李淑堇暗自竊笑,咧開唇,正想丢幾句話回敬,就看到了蓦然出現在眼前的高大身影。

     陸榷?! 渾然不覺滾燙的碗自手中跌落,冒着煙縷的熱湯灑了滿手、滿腳,怔忡的眸子一動也不動的望着朝她疾奔的男人。

     陸榷! 陸榷的臉色急遽翻白。

     “有沒有怎麼樣?”猛地扯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