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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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陵到了? 原本以為經過昨夜的一場激情,他會有心避開她,讓彼此暫時冷靜下來,誰知道家夥又臨時出現。

    璃兒猜想着,到底是他理清了彼此的關系,毅然舍下兩人的情素,還是因為情勢所遏,劉陵不得已又出馬陪她大演“恩愛夫妻”? 璃兒腦中一片混亂。

     心理治療室裡,劉陵剛剛敲定瓊兒的醫師。

     “姊姊。

    ”瓊兒招手喚道。

     劉陵也看見她了,薄唇彎成一個微笑。

    在璃兒還沒搞清楚發生什麼事時,兩人已親密地擁在一起。

     “今早想我嗎?”劉陵在她耳畔悄聲問道,逮住機會就忙偷親她,完全是一到沉醉情愛的模樣,那深情的眼神幾乎将她徹底催眠。

     不知内情的人均是面露微笑,隻當是小倆口新婚甜蜜,見面少不了樓摟抱抱。

    知道情況的美娼與瓊兒卻看得目瞪口呆,就算是演戲,這……也太誇張了吧!劉陵的眼光柔得露骨。

    一吻一句把璃兒的嘴封得緊緊的,看她雙頸嫣紅、呼吸困難的模樣,美娟還真怕她會昏倒在劉陵懷中。

     耳際傳來他熱熱的呼吸,璃兒全身一陣酥麻,雙腿像要融化似的,軟軟的使不上勁,隻能任他緊緊摟着。

     “别這樣,大家在看啊!”璃兒軟弱地呻吟着。

     劉陵又是一笑。

     “讓他們去看吧!你我是新婚夫妻,這種見面方式是再正常不過了。

    ” 夫妻?璃兒猛然清醒了大半,掙開他如銅牆船堅實的臂膀,質問道:“夠了,你葫蘆裡到底在賣什麼膏藥?我們根本不必在大家面前表演得如此“精采”啊!”她在困惑挫折之中還有些理智,知道要壓低聲量。

    劉陵到底是怎麼了?才出門一個晚上,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熱情如火,迷人至極,該不是出門時發生了意外,被車子給摸得腦袋不清楚了吧! “賣膏藥?沒有啊!身為丈夫疼惜一下妻子有什麼不對?”他挑眉。

     “我們不是——” 劉陵倏地吻住她,直到她把心中的迷惑忘得一幹二淨。

     “是,我們是夫妻。

    ”他笑得極邪氣。

    “我勸你别再反駁,乖乖聽話,不然,我可是很樂意再封住你那張叽哩外啦的小嘴。

    ” 璃兒瞪着他,想大罵他卑劣,卻又不敢開口,她脆弱的神經可禁不起他一再的熱吻啊! 唐美娟在一旁看不過去了。

     “喂!夠了吧!我們可不必在這裡看你們卿卿我我,這是醫院,可不是你們的閨房。

    ” 劉陵放開璃兒,笑着看她逃向房間的另一端。

     “我可沒有邀請你們圍觀啊!你大可轉過頭去。

    ” “哼!自己在那兒有礙觀瞻,還好意思大言不慚。

    ”唐美娟冷哼一聲。

     陳日升忙着上前勸架。

    “别吵了,這裡是醫院響!也不怕别人着笑話,瞧你們吵得渾然忘我,也不曉得看看四周,圍觀的人可是愈來愈多了。

    ” 一名年紀約三十上下的男子始終站在一旁,靜靜地不發一言,那犀利的眼神令人不敢小觑,修長的手指酷似藝術家。

    璃兒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那人朝她禮貌的一笑。

     劉陵又把璃兒摟進懷裡,絲毫不理會她的掙紮。

    “這位是柯醫師,以後專任瓊兒的心理醫師。

    ”他介紹道。

     “麻煩你了。

    ” 又是一笑,禮貌而斯文。

    “劉夫人客氣了。

    ” 璃兒暗暗打量他。

    這個男人是那種在正與邪之間遊走的不安定靈魂,不像是醫師,卻像極了哲學家,總是用有禮的外表隐藏自己的真心,沒有人能知曉他究竟在想些什麼.“看得那麼出神,怎麼?你看上他了?”劉陵又在她耳畔吹氣。

     璃兒的回答是狠狠地朝他腳上一踩。

    劉陵倒抽一口氣,卻不放開她。

     “敢踩我?嗯?” “有何不敢?”她回他一句。

     隻見劉陵一怔,許久之後才邪笑着,“小姑娘,你不敢的事還多着呢!” “你——”璃兒完全說不出話來。

     “乖一點,你鬥不過我的。

    ” “這可難說。

    ”璃兒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口氣不小嘛!”劉陵的那雙劍眉挑得更高了。

     唐美娟按捺不住,開口打斷兩人之間的電波。

     “喂!”該回去了吧!老人家還在家裡等消息。

    ” 劉陵向陳日開詢問了幾句,把瓊兒的病情了解透徹。

    柯醫師是心理界的王牌。

    他可以放心的把瓊兒交給這神秘的男子。

     “車子在門口,你先帶瓊兒回去。

    ”他對美娟說道。

     璃兒壓低了嗓音:“快放開我。

    ” 劉陵卻搖頭。

     “為什麼要逃避?打從一開始,你就一直逼我面對我們之間的問題,現在我老實的坦露自己的情感,你卻反而忙着開溜?” 這嶄新的劉陵太熱情、太不可捉摸了,令她完全無所适從,除了逃避,便是投入他的懷中,成為他的禁俘,不能也不再去思考後果。

    但是,她不能,理智雖然發發可危,卻仍存在,她明白,若是放縱情感,隻怕會在事後被傷得體無完膚。

     劉陵松開手,璃兒馬上跳開。

     “我——先走了。

    ”她急忙道。

     他隻是搖頭,隻是笑。

     “現在可以依你,讓你暫時逃開。

    但是,你逃不了多久的。

    ” 這是威脅嗎?璃兒在飛奔離開時反複思索着,卻發現自己心中湧現一股期待。

     獵物,已經成為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