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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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的漠然态度無可奈何。

    她是一個以丈夫為天的傳統女人,不論婚前婚後,都不曾質疑丈夫的冷漠。

    “你知道他的,他雖然高興你回來,卻不會說什麼。

    事實上,他很高興的。

    ”她強調着,擔心的看着女兒。

     芷瞳點點頭。

    “我了解爸爸,他總是這樣。

    ”她勉強吞了一口面線,不願讓母親擔心。

     父親在大學有教職,是個道地的讀書人,從來都沉默而威嚴,對妻子和女兒要求頗多。

    芷瞳有記憶以來,甚至不記得父親曾抱着她玩,更别提像是同學的父親般帶着小孩出遊。

    她總是記得父親端坐在書桌前的身影,在與母親親昵時,疑惑着自己是哪裡不夠好,讓父親不想親熱的抱抱她、摸摸她。

     “他很擔心你,總是不斷的問展德調查的情況如何。

    ”雅若歎息着,摸着芷瞳的臉龐,心疼的發現女兒瘦了許多。

     “展德常常來家裡嗎?”她擡起頭來,心中有着沉重的罪惡感。

     該解決的還是要解決,她知道與展德的婚約就是回台灣後第一件需要解決的事情。

     當初訂婚時,兩家人都十分高興。

    芷瞳婉約美麗,未來的婆家滿意到極點;而展德斯文有禮,加上黎家是台灣商界中勢力龐大的望族,身為少東的黎展德是台灣黃金單身漢排行榜的榜上常客。

    如此郎才女貌,訂婚時甚至轟動新聞界,就連父親都滿意的露出笑容。

     要解除這門婚約談何容易?但是她偏又不能姑息心中逐漸浮現的事實,在内心深處還有某個影子時成為黎展德的妻子。

    她仍舊記得那雙藍眸,仍舊記得卡瑞洛給她的影響。

     “三天兩頭就來一趟,像是你們在家般,親切的照顧我與你父親。

    ”雅若擔憂的看見在提起黎展德時,芷瞳的眼眸更加黯然。

    她吞吞吐吐的開口,小心的提起,“在接到你們的消息後,黎家的人曾來商量,說是你們的歸來一定會造成新聞界的喧騰。

    黎家是做生意的,有正面新聞上報當然最好不過,也擔心夜長夢多,他們希望盡快把你跟展德的婚事辦一辦。

    ” “你答應了?” “你爸爸他答應了。

    ”雅若說道,代表着一切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

    在家裡,丈夫的決定就是一切,她的意見沒有任何分量。

     芷瞳緊閉上眼睛,凝聚着勇氣。

    幾秒後才能夠開口,每一個字句都是困難的,她知道此刻的決定将會打破母親的希望。

    “媽,我不能嫁給展德。

    ”她睜開眼,怕會看見母親失望的表情。

     雅若悄悄歎了口氣,嘴角仍舊帶着笑。

    “真的被我猜到了,是嗎?”她直視女兒的眼眸,發現以往溫柔軟弱的眸子裡浮現出堅決,有着前所未見的勇氣。

    “我看得出來,你改變了,變得勇敢堅強了些,這半年來發生了某些事情讓你成長。

    女人會有那麼劇烈的改變,通常源自于某個男人。

    ” 芷瞳苦笑着,将面前的湯碗推開,擁抱着母親。

    從孩提時代起,她剛下了課就會纏着母親,仔細的說着每一件當天所發生的事情。

    而如今,這半年來的紛亂,她不知道從何啟齒。

    該怎麼說呢?有個可怕的罪犯占有了她、傷害她、拯救她、迷惑她…… “你遇見了某個男人,是嗎?”雅若輕聲問,擁抱着心愛的女兒。

     她點點頭,雙手緊握着。

    “我遇見了那個男人,本以為回來台灣之後一切能夠回到原本的軌道,但是他的影子還烙在我的記憶裡,怎麼也抹不掉。

    他代表着我從不知道的世界,冷漠時像是冰,憤怒時像是火。

    ”芷瞳慌亂的說着,甚至連自己也不知道正在說什麼。

    她還存有那些記憶,記得他的一舉一動。

     雅若看着女兒,無法理解,卻以母親的身分無條件的包容。

    一向平靜溫順的女兒竟有了那麼多改變,她無法想象一個男人怎麼能夠像是冰又像是火,但那個男人對芷瞳而言肯定是重要的。

    “或許你可以試着跟那個男人聯絡,帶他來見你父親,讓他來跟展德說明。

    ”她理所當然的提議。

     “不!”芷瞳驚駭的瞠大眼睛,想也不想的喊道。

     怎麼能夠讓卡瑞洛見到父親或是展德,直覺告訴她,那将會是一場最可怕的災難。

     他會毀滅任何膽敢擋在面前,企圖阻止他帶走她的人。

     “是你或是他有什麼苦衷嗎?你在哪裡遇見他的?他是在你失蹤時保護你的人嗎?”雅若問道,不安的發現女兒的眼眸愈來愈黯淡。

     “就某個方面來說,他是保護了我。

    ”他卻也是那個傷害我最嚴重的人。

    她在心中默默補上這一句。

    “媽,我這輩子不可能再見到他了。

    ”她平靜的宣布。

     亞洲并不是卡瑞洛熟悉的地方,而台灣是個法治國家,不像南美那般混亂,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