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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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在耳畔呼嘯而過,柳瑗剛開始還不死心的猛捶冷傲群的背,無奈雙拳像是打在石頭上,頂多換來他幾聲悶哼,最後反倒是自己雙拳發疼,冷傲群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

     随着車速的加快,柳瑗開始擔心起自己的性命安危,好不容易忍下滿腔的怨氣,不情願的環抱住他的腰,在颠簸的車上依靠着他。

     這樣子的夜遊,像不像是私奔?她心裡浮現這個奇怪的念頭,放任自己靠在這個可惡的男人背上。

     夜風雖然溫暖,刮在臉上卻也能感受到隐約的刺痛,她緊貼着冷傲群的背部,雖然不知道他要帶自己上哪兒去,心裡卻也不擔心。

    從何時開始,她已經變得依賴了,放縱自己在他身邊享受他的霸道,卻不因此有被限制的恐慌?柳瑗心裡清楚,冷傲群的霸道是為了将她留在身邊,他不會幹擾她的獨立。

     他的直接與蠻橫,全然是因為烈火般的愛戀,冷傲群不同于其它的人,他不習慣文明的虛假與迂回,當他愛上一個女人,那種激狂的火焰将會焚燒一生,最真摯的愛情,難以遮掩漠視。

     如此霸道的一個惡棍,卻也是令人最容易愛上的一個無賴。

     車子經過淡水,繼續在海岸公路上奔馳,驚險的閃過不少車子,哈雷機車以極高的車速前進,很快的接近沙侖海水浴場。

    四周天色已暗,遊客們大都已經返家,海水浴場的沙灘上卻反常的燈火通明,熱鬧滾滾的聚集了不少人。

     營火在暗夜裡熊熊燃燒着,與海面的點點漁火相互輝映,人聲鼎沸的沙灘上飄散着燒烤的香氣,人們忙着嬉鬧與烤肉,大量的食物排放在烤肉架上,幾個年輕的小孩一邊幫忙塗上烤肉醬,一邊偷偷的把食物塞進嘴裡。

    大人們忙着多起幾個火堆,好應付逐漸增加的人群。

    平日寂靜的沙灘,在這個月夜之下反而成了舉行宴會的場所。

     傲群把機車随意的停放在海水浴場大門口旁,轉過身來看着柳瑗。

    她靜默的看着他,沒有起身的意思,因為跨坐,那件藍絲絨的禮服誠實的勾勒出腿部的曲線,連腰部那條黃金腰煉也隐約可見。

     “你是想要自己走過去,還是要我抱着你進去,自己選一樣吧!”他聳聳肩,朝柳瑗伸出手。

     别無選擇的,柳瑗握住他的手,順利翻身下了機車後座。

    她依舊不說話,就連柔軟的腳底被沙灘上的小石子弄疼,她也一聲不哼,任由他領着自己。

    出來時太匆忙,被他扛在肩頭往機車上放,她連穿鞋的時間都沒有。

    穿着一身華服的柳瑗,竟是光着腳丫子的。

     走了幾步,傲群也發現自己的疏忽,他低聲咒罵了幾句,不由分說的抱起她,像是抱着新娘般将她摟在懷中,輕松的走向沙灘。

     “小瑗,我要道歉。

    ”他清一清喉嚨,眼光沒有看向她,反而專注的盯着不遠處的人群,腳步未曾緩下來。

     柳瑗看了他幾秒鐘,有些不可思議。

    她聽錯了嗎?這麼狂傲的一個男人竟然會道歉?莫非老天要下紅雨了? “我道歉的原因,是因為我惹你生氣了。

    ”他快速的說着,眼神還是沒有與她接觸。

     柳瑗思索了一下,聽由他話裡的含意。

    “你的意思是,你不認為自己下午的行事太沖動過分?你之所以願意道歉,是因為我在生氣?” “我不認為自己今天下午的行為有什麼錯誤,畢竟是你不肯見我在先,我試過多種辦法與你聯絡,但是你完全的漠視我。

    ”他有些激動,覺得自己也算是一個受害者。

     柳瑗歎了一口氣。

    “相信我,我正在深切的感到後悔。

    ”她怎麼也想不到,她的逃避會造成他如此瘋狂的行徑。

    他竟真的說到做到,沖到順偉大樓裡去找人,還差點跟太古集團的人起沖突。

    “你下午的行為成功的讓我丢了飯碗,還在臨走前形象盡失。

    托您的福,我多年在商界培育出的信譽聲望全部毀于一旦。

    ” 他終于低下頭來,深邃的目光與她交纏,閃爍着兇狠與不快的光芒。

    “那怎麼能怪我?我一進去就發現那幾個男人圍着你,當你是餐盤上的佳肴般虎視眈眈,你要我怎麼能冷靜?别的不說,光是那個油頭粉面的家夥一再用言語侮辱你,我就無法袖手旁觀。

    私下讨論?哼!頭腦再簡單的人也知道他想做什麼。

    ” 柳瑗沉吟半晌,無懼的迎視冷傲群激烈的眼光,有種要被吞噬的感覺。

    他像是一把燃燒的人,而她是一隻最沒有膽量的飛蛾,沒有勇氣與他一起燃燒,卻也沒有能力舍下他離開。

     “我唯一肯道歉的,是因為我惹怒了你,如此而已。

    ”他說着,嘴角卻奇異的揚起,似乎帶着些許的滿足。

     她狐疑的看着緊抱自己的男人。

    “你的道歉好象不夠誠懇。

    ” “沒有辦法,我心裡有些高興自己惹怒了你。

    ”他實話實說,讓柳瑗忍不住挑眉。

    “難道不是嗎?要是我不惹惱你,把你逼出那冷靜的僞裝,到現在你還在勉強着自己,跟那些人周旋。

    這樣辭職不是很好?你再也不必跟那些不懷好意的家夥共事。

    ” 他說的話不無道理,和那些人周旋,最後受傷的隻會是她自己。

    淡月也已經表明了心态,不願意留在公司,那麼她又何需犧牲到那種程度?說到底,還是因為她放不開,以及不肯認輸的性格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