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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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绫躊躇着。

     “嗯?” 她悲慘地吐出口長氣,隻能回頭,也必須回頭。

     故意躲開襲冰玠,是打定主意要把煩惱給抛到九霄雲外去,于是跑到舞團,拉着巴特總監為她做特别指導,以為回來後,吃個飯,又可以偷偷躲藏起來,哪知大少爺竟然現身廚房,被逮個正着。

     淩绫無奈地走過去,站在他面前,朝他綻放出笑容來,焦距卻是不願停留在他臉上。

     “我來了,謹遵“聖意”,不敢違抗。

    ”淩绫嘲弄地說着。

     如花的粲笑卻是虛假得可以,襲冰玠閃過一絲有趣的神情。

    “我真替你感到可惜,躲了一個上午,全成了白費工夫。

    ”還真的去躲藏起來?他是豺狼還是虎豹,這般的抗拒他?對她的好,她完全視若無睹。

     “是白忙了一場,誰叫少爺懂得神算,把我的心思抓得死死。

    ”他是魔鬼啊,連猜心術都懂,知道來廚房堵她。

     “還喊我少爺?”修長的手指點住她的櫻唇,不滿她的喊法,非要逼她承認自己的身分不可。

     仿佛被雷擊中,她嬌顔一凜。

     “該喊什麼?”他貓兒戲鼠似地咄咄逼問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哪。

     “冰……冰玠。

    ”她幾近無聲地低喃着。

     淩老爹臉色慘白兮兮地杵在一旁,完全不敢攫其鋒芒,更不敢出言反駁,隻能由得少爺掌控全局,任由内心恐懼蔓延下去。

     “很好,襲家的女主人都該是聰明識相的。

    ”說完,他趨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掬起她的容顔,俯下首,吻住了她。

     “哇!”見證的襲家成員個個鼓掌拍手,大聲喝采! “唔……你,你這是在做什麼?”淩绫手忙腳亂地推開他,連連倒退數步,趁她不備偷襲她,愈見發現襲冰玠很喜歡玩突襲遊戲。

     “就是在确定你的媳婦身分,你該高興才對,怎麼慌成這副模樣?”他取笑起她來。

     隻見淩老爹又開始抖得不成人形。

     “真好,這樣真的很好哩!拍拍手……”觀衆們是一片贊成聲。

     慘了,完了,誤會大到無法收拾了。

     “青叔,劉嫂,小麗……你們──呀。

    不是那個樣子啦,不是你們想像的情況……”她狼狽極了,那一吻俨然奠定她是襲家少夫人的身分。

     “這樣才好哇,患難見真情,就是在不如意當中,才能體驗出愛情的偉大來。

    绫绫,你瞧瞧,雖然報紙大書特書,暗指你是這次合同破局的關鍵,可是少爺非但沒有責怪你,反而正式宣布你的身分,這種負責任的态度,教人好生感動哪。

    ” 他們真的以為現在是在上演麻雀變鳳凰的戲碼嗎? “你們太多心了,事情才沒有那麼簡單。

    ”襲冰玠是否打從心底在意她?值得商榷。

     “绫绫,少爺對你很好,你應該珍惜才對。

    ”襲家的員工竟然集體變成了說客。

     “是啊,是啊,我們是愈看愈感動,自從少爺回國之後,雖然一直跟你起沖突,可是少爺卻從來不計較,還一直保護着你,少爺對你的感情實在下得很深呢。

    ”原來一見鐘情的愛情故事是這般浪漫美麗,太令人向往了!“雖然你們認識的時間還不長久,可是你們的愛情好特别,也讓人好羨慕,绫绫你好幸福,好幸福喲!” 瞧他們個個都感動無比,仿佛拒絕襲冰玠,就是愚蠢,就是個不知感恩的笨蛋。

     “你看,每個人都祝福我們。

    ”襲冰玠伸手撫過她冰沁的面頰,她不禁瑟縮了下。

     瑟縮? 不僅是她,連淩老爹都驚駭莫名的愣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收拾這“慘況”。

     淩家三口像是真心在抗拒着聯姻事件,并非是在玩弄欲擒故縱的戲碼,他是沒見過這麼“沒圖謀”的對象。

     原本對淩家的排斥感消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想擊碎淩绫冰封的情感,他不相信他沒有能力讓她打開心扉。

     襲冰玠現在一心一意想要抓牢她,想去解剖改變她腦袋裡的每一種思緒。

     “怎麼會幸福呢?怎麼可以這麼樂觀呢?有誰可以保證?”淩绫喃喃地說道,她從來不以為婚姻會帶給她幸福。

     “當然會幸福,隻要繼續進行下去,一定會有喜酒可喝的。

    ”衆人又瞎和成一團。

     “大家說的沒錯!”他執起她的柔荑,握住,就是要讓她徹底領悟。

     她又重重一震! 襲冰玠一副理所當然的姿态,大勢抵定的堅決,在在都讓她背脊發涼。

     是她用錯方式,收放之間的尺度拿捏錯誤,反而被他抓住了心思,她的拒絕反倒惹起他的占有欲望。

     是這樣嗎? “绫绫,你就不要再抗拒了。

    ”襲冰玠悠然的勸告一出,淩绫很想一頭撞死去! ※※※ 日與月的交替時刻,豔紅的晚霞在掙紮出最後一抹光亮之後,瞬間熄滅。

    沈闇的陰影立即籠罩住天地世界,而伫立在落地窗前的修長身影也在瞬間與夜幕相融成一體。

     四周一片黑暗,他卻一動也不動,仿佛習慣了黑暗,也熟知了黑暗,更是在享受着黑暗所帶來的沉重壓迫感。

     直到敲門聲響起,有人開門走進,水晶燈大放光明,他才像被打擾似地移動修長軀幹,回首。

     “如何?”男人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