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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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姨在心疼之餘,也實在看不下去了。

     “派人把若彤找回來吧。

    ”她的話才吐出,白向樓的臉色瞬然驟變。

     “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個女人的名字。

    ”他狂喝! “向樓…” “别再說了!” “可是……” “默姨!”他嘶吼。

    深深地吸口氣,想努力平息刀割似的痛楚,但不管他是如何的壓抑,那撕扯的狂潮仍然猛烈地撞擊着他,好痛! 心疼地歎口氣。

    “默姨隻是希望你快樂。

    ” “我很好。

    ” “在我面前需要逞強嗎?” “再給她一次機會嗎!” “不可能的。

    ”他的堅定令人顫寒。

    “我給過她太多的機會,既然她不肯珍惜,我也就沒有容忍的必要。

    ” “但是……” “一切到此為止!”他無情地旋過身,一副不想再多談的模樣,隻是交代着道:“替我通知許律師,兩個鐘頭後在律師樓見面。

    ” “你真的決定放棄?”默姨仍想做最後的努力,但她欲想說出口的話卻讓白向樓淩厲的眼神給吓得吞回去。

     無策了! 靜默中他幽逸的目光轉向窗外,忽爾竟淡淡地笑了出來,比哭還難看。

    “默姨,你從來就不知道,那些深植我心的奇妙記憶總是分分秒秒地提醒着我,千萬别讓白幽絕含恨而終的悲劇又在我身重現一遍。

    但我自欺欺人,以為重複的錯誤絕對不可能再發生,以為憑我之力,必能扭轉這乾坤,但顯然地……我錯了、也輸了!輸得徹徹底底……” 他在失神下的低喃自訴,默姨雖是弄不懂其中原委涵義,卻能輕而易舉地感受到,除非天地為之變色,否則這條既深且重的傷痕恐怕再無補上的一天了。

     一個鐘頭後,白向樓專用的座車四平八穩地自白家豪宅大門内駛出,流暢地輾行在境艇的山徑上。

     今日的氣候顯得有些詭谲,朦胧的霧團圍繞住整座青山綠林間,濃濃的林木氣息也突變的暗壓壓地,湊熱鬧似地增添幾分凄柏森涼。

     “濕濕悶悶地,這種天氣最不舒服了。

    少爺,你說是不是?”司機陳伯一面熟練地控制方向盤,繞行着這條每回下山必經之路,一面則故意抱怨今日的怪異天氣,企圖想引發白向樓開口的興趣,不過顯然地,他是失敗了。

     白向樓七情不動地望向車窗外,莫測高深的表情叫人難以捉摸,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陳伯無趣地摸了摸鼻子,也不敢大過造次,隻好回神專心開車。

     平穩的大型座車在回過一處大拐彎後,毫無預警地;從左側方突然冒出了一輛與他們同款同色同型的轎車,不顧交通規則,快速地呼嘯超越了他們,逼得陳伯連忙踩下煞車,這才免除了兩車互相追撞的危機。

     “搞什麼?”陳伯揮了揮冷汗,正想搖下車窗罵人,沒想到那輛詭異的車子根本毫無停下之意,反而加快速度,以風馳電掣之姿揚長而去。

     “可惡!”陳伯氣呼呼地對卷起的風塵大罵,可惜一點也無濟于事,那輛特意遮掩住車窗視線的黑色轎車已然失去了蹤影。

    他重重地詛咒一句!才想起似地趕緊回頭問着後座者:“少爺,你沒事吧?” 白向樓依然沉默!隻是這回他是被一股不安的忐忑給狠狠揪住心間,以至于根本沒聽見陳伯問了什麼話。

     這股愈沉愈重的莫名騷動是什麼?為何突然強烈的叫他心悸! 不!不可能的?這根本沒有理由。

     他努力地不想去臆測,可是那該死的答案卻鮮明地一直躍進他的腦膜中。

     難道他真的錯了? “快追!”白向樓緊繃的口吻竟出現一絲顫抖!陳伯不敢多問半句,立即聽命執行。

    座車重新啟動,快速地直往前追逐。

     可是當車子快接近前方的三叉路口時,“哐啷”的碰撞巨響已驚天動地的傳進白向樓的耳膜中。

     心整個涼了! 随後“嘎吱”的尖銳煞車聲更是刺耳地揚蕩在蕭冷的空氣裡。

     血液全冰了! 當他觸目可及,清楚的望見前方所發生的狀況時…… 一切都來不及了,他根本無力去阻止這一幕的發生,一切都太快了! 先前在山路上差點與他的座車發生追撞的凱迪拉克兩輛來勢洶洶的白色車子自後頭猛力撞擊,操控着車身的駕駛人顯然無力去應付這情況,車身不僅歪斜,也明顯地感受到方向盤無法控制了,隻見黑色車身如漩渦般地快速旋轉了好幾圈後,就又發出駭人的磨擦聲。

    白向樓眼睜睜地就見那車身整個失了控,打滑地往陡削山坡邊掉了下去,一圈圈地滾繞……一圈圈地翻下山坡……一圈圈地…… 白向樓整個人全震住了!在這一瞬,他同時恍然明白,原來這場誓奪人命的車禍是有人預先設計好的。

    若不是那輛與他同型、同款、同色的轎車先是逼慢了他的速度、若不是那輛轎車趕上他先行,這回被追撞滾落下陡削山坡的人就非是他不可了。

     是誰助了他這一回,恐懼無法抑制地蔓延攝住他全身細胞! 其實他明明心裡有數的。

    可是卻不願去相信,他認定的人已遠走高飛、也情願他恨透的女人仍是背叛着他,他什麼都情願……就是不要她用這種方式來證明自己。

     不要! 白向樓不由分說地沖下了車子,狂亂的步伐顧不了一切地直往陡削坡壁下奔去…… “少爺,不可以呀!”陳伯驚恐地捉住他的衣袖,急急懇求道:“千萬别下去,太危險了啦!” “放開!”他奮力地甩開陳伯,不容撼動的堅決讓他已攀抓住雜亂無章的灌木叢,直往那輛摔下坡底的車子一步步行去。

     “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