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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掐死她、會取走她的命。

     這個男人……好狠! 她閉上了眼睛,準備受死。

    然而一股不知名的惆怅突然纏繞住她的心房,一串淚珠不由自主地滑落下來……臨死之際,她不懂,她為何要心傷?又為何要掉淚?為何……為何? 白幽絕倏地一驚!立即松開了加諸在她頸項上的力量。

    他原意隻是想吓唬她,想試出她在危急求饒之時是否會露出她的真正面目,沒想到她沒有!非但沒有;反而還……還流下了淚!會讓這名性格剛強的女子掉下淚水,可見他的力道着實是傷害了她。

     摟住她的纖腰,預防他在撒力之後她會往後仰倒,但留在她脖子上的五指紅痕則是怵目驚心地印證了他剛才的粗殘。

     “忽蘭,你……”該怎麼問?傷人之後才又關懷人家要不要緊,這跟貓哭耗子有啥兩樣。

     “我不是奸細。

    ”她忙不疊地推開了他,更是避開了他關懷的眸光,跌跌撞撞地走向倒于涼柱旁的裹兒身邊,突然一個不支,竟整個跌坐下去,可是她仍然強撐着意志,從惠兒的繡袋中找出那張差點害她喪命的紙條兒,狠狠丢到他面前“白少主,請你睜大眼睛仔細瞧瞧紙條上頭寫些什麼,那隻不過是些藥草名稱罷了!隻不過這些藥草卻隻有城西山郊外才有生長……”她又咳了幾聲,喘着幾口氣後,才又虛弱地道:“是你親自下令不許我離開竹樓半步,我豈敢不遵,但我需要這些草藥,所以才請籬兒出城幫我采撷,沒想到……”她又咳着… “你不舒服嗎?”涉獵過醫學的他知曉名單上的藥草名金是些補身聖品。

     耳聞他突如其來的軟語問候,秦忽蘭一時間恍惚了,仿拂中了魔咒般,她呐呐地吐道:“我沒有不舒服,這些補身聖品我原本是想采來敦成藥湯給你飲……”她突地住了口,又何必跟他說這麼多,況且他會領情嗎? “原來是為了我!”一股憐惜之心油然升起,他無法阻止那股由心散出的強烈感動,慢慢地伸出了手,輕輕地、抱歉地撫觸着她脖子上尚未消褪的紅指痕,那是他在不明原理下,對她所造成的傷害。

    “還疼嗎?” 她猛地一震,愕然地急急退後,逃開那一隻令她全身麻痹的溫暖指頭。

    理智敲醒了她,那不是她該承受的。

     “不疼了,你快救醒惠兒吧,不能任由她躺在這庭園中。

    ”她急忙轉移話語,不敢接受他這般溫柔。

    那會叫她心慌叫她害怕、叫她無助、叫她……心虛。

     “我下手不重,她待會兒自會醒來,不會有事的,倒是你……”他站起身,也同時抱起了她。

    “得讓大夫看看傷痕要不要緊?” “不必麻煩了,我沒事!”她劇烈地掙紮着。

    他怎能抱着她?饒是她大漠兒女心性不拘小節,也不可以與男子如此親近,她不依地繼續嚷道:“放我下去,我自己能走,你不要抱着我,你……”抗議間,她又嗆着了喉嚨,喘咳幾下之後,基然發現抱住她身子的手臂箝的更緊了。

     “别逞強,否則吃虧的是你自己。

    ”白幽絕冷傲威凝的面孔逼靠得她好近,灼人心神地。

    她急急側首埋在他的胸膛中,不敢仰首正視他。

    這股溫馨的感覺更是讓她再也無法開口了。

     月色下,夜風襲來,秦忽蘭竟然完全不覺寒冷。

    從不知道一具男人的胸膛竟有如此不可思議的力量,能叫她從心自外被一層奇異的溫暖給包圍住。

    她突然好想就此窩在這個懷抱中,放肆地享受着從未有過的奇妙感覺,但是可能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今夜,若不是因為她臨時改變了主意,将她在白家軍這一個多月來所收集到的秘密情報暫緩送出,對不知情的意兒另行交代采藥事宜,此時的她豈能活着靠在他的胸膛,享受着他的關心。

     眼角餘光瞄看白幽絕英姿煥發的俊逸外貌,她卻得默默警告着自己……不許再放縱自己沉淪于他所射放出的魅力中,那樣無疑是在害死自己,白幽絕絕非是個無謀莽漢,在他看似溫柔的體貼下,骨子裡采的會是什麼主意?她不能不防。

     踩着俐落的步伐,白幽絕手抱秦忽蘭登上了通往竹樓的台階,正要轉進回廊左側的客房時,一聲輕喚突兀地自他們背的起。

    偎靠在白幽絕懷中的秦忽蘭确确實實地感受燦款體反應出極度的不耐煩,這是為什麼?這輕柔嗓音的主人正是他的未婚妻子啊? “白大哥……你?”路湘凝簡直不敢相信眼中所見,她的夫婿胸懷裡怎麼親呢地躺着一名女子,這是……“白大哥,她是?你們? “夜深露重,你怎麼過來竹樓了?”白幽絕的口吻顯得有些不悅。

     “少主,我家小姐是特地送燕窩過來給您喝的,小姐她是……她是……”如虹未完的解釋在白幽絕冰寒的雙目注視下吞了回去,她讷讷地愣在原地傻呼呼地端詳少主懷中的女人,也完全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如虹,送小姐回房,别讓她着涼了。

    ”白幽絕鐵硬地道“是!”如虹畏懼地扶着小姐,可是路湘凝卻完全沒有離來的意思。

    神色已經恢複正常的她,上前了幾步,尖銳的眼神緊緊盯着秦忽蘭那張令人驚豔的面孔,突然,她有些懷疑、有些忿怒、有些不甘心,還有些害怕。

     “白大哥,我不急着走,你應該有話對我說才是。

    ”路湘凝直視白幽絕,暗示着她想聽聽這其中解釋。

     “太晚了,回去休息!”他皺起濃眉喚道:“如虹……” “大哥,我不走。

    ”她執拗的不願離去。

     白幽絕冷凝的面容眼看即将轉為憤怒時,秦忽蘭搶先開口了。

     “路姑娘,奴婢秦忽蘭。

    因為剛才在涼亭處不慎跌傷了腿,扭到了脖子,所以這才全身疼得無法動彈,少主是恰巧經過涼亭那兒,适時地拯救了奴婢,事情的經過隻是如此而已。

    ” “隻是這樣?”路湘凝細細地凝望她,想分辨出她所言是真是假? “真是這樣。

    ”她痛苦地點着頭。

    “少主為人不喜解釋,路姑娘理當清楚才是,再說忽蘭知曉自己身分卑微,豈敢瞞騙主母視聽呢,這一切,真的隻是一場誤會。

    ”她摸着自己的脖子,一臉的痛楚難當。

     路湘凝才不管這女婢疼是不疼,她在乎的隻是秦忽蘭這一聲“主母”,看來這個美貌無雙的女婢自知自己低微的身分,并不敢有着犯上的心思,她這才稍稍放下一顆心來。

     “白大哥,對不起,湘凝适才太無禮了。

    ”她趕忙喚着畏縮在身後的如虹,急說道:“快将這燕窩端進少主房裡,涼了可不好。

    ” “是!”像是在為剛才的莽撞賠罪,路湘凝拉着如虹急匆匆地走進了白幽絕所住的樓閣中,忙着張羅她手上那碗熱騰騰的燕窩。

     “你不需要多話的!”白幽絕俯看懷中人兒,對她的費心解釋并不怎麼領情。

     “讓人誤會可不好,奴婢微不足道,名節事小,但若是因此害你得罪了路姑娘,這嚴重的後果,你該想像得到。

    ” 他淡淡一笑。

    “這麼說來,我似乎該感激你,沒有趁此從中攪和。

    ” “你才不會感激我。

    ”她淡淡回道。

    “我敢打賭,此刻你種定把我剛才替你解圍的心意當成是要讓你相信我并非奸細的一道計謀!” 他抿唇再笑,笑得爽飒,笑得傲然!笑得秦忽蘭芳心又是怦然一動! “好慧黠的腦子。

    ”他贊賞地凝睇着她。

    “告訴我,我應該摒棄對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