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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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同情心,她可是無辜的受害者耶!倒黴被當成酒廊的女人,連衣服都被撕破了。

    」出納玉珍同情的說道。

     一陣沖水聲之後,又有一個聲音加入她們。

    「算了吧!看她平常那副樣子,冷冰冰的,天曉得牠是怎麼升上副理的?!」這是她們業務部的另一位助理,她叫春玲。

    當初要升副理時,就是她跟春玲競争這個職位的。

    黎瑾從不知道她們是如此的在背後議論她,平常大家都跟她很好的樣子,等她受到傷害時,卻在背後落井下石。

     「這就是人家厲害的地方啊!平常一副端莊又冷若冰霜的樣子,男人啊,就是吃這一套,弄不到手的就是最好的。

    等她給他們一點甜頭吃之後,她的要求,哪個男人不是乖乖的照辦!」阿素尖酸刻薄的說道。

     「喂,阿素,妳沒看到的事不要亂講。

    」玉珍比較厚道的勸着阿素。

    「大家都是同事……」 「啊呀,如果不是這樣,她怎麼升得上副理?」春玲也附和着阿素的話。

     「可是耶陣子她的業績都沖得不錯……」玉珍仍試圖替黎瑾說句公道話。

     「玉珍,妳别傻了,人家摘不好早就是老總的小老婆。

    要不然把這麼重要的cAsE搞砸了,老總早被她活活氣死,哪能到現在還這麼風平浪靜?」阿素尖銳的嗓音即使隔着一道門,還是聽得非常清楚。

     黎瑾沒有再聽下去,她忍着盈眶的淚水快步的走到樓梯間。

    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談到哪裡去,她漠然的爬着樓梯,等走到盡頭才發覺自己竟在不知不覺間爬上七層的頂樓,她推開那道厚重的鐵門,迎向白花花的陽光及強勁的風。

     她站在短牆邊恨恨的看着地面上的車水馬龍,淚水終于忍不住敲敲然的滾落 下來。

    為什麼?為什麼我就必須受到這些傷害?爸、媽,你們為什麼要生給我這麼突出的美貌,卻又那麼早就離我而去?地無聲的望着天際而流着淚。

     從黎瑾一有記憶就沒有父親,身為遺腹子的她隻能跟媽媽相依為命的長大,記憶中媽媽總是整天辛辛苦苦的工作,為的就是養活她們彼此。

    等她高中畢業,媽媽卻因為操勞過度而病倒,黎瑾隻好半工半讀的繼續她的學業,因為這是媽媽在父親臨終時答應他的:一定讓她讀大學。

     而黎瑾的外表卻成了她受傷害的主因,從小她就明顯的感受到師長對她特别的寵愛,還有同學們的孤立及排擠。

    無論她如何努力的想去親近她們,但因着師長們及長大後男生們的另眼看待,她總是得不到同性朋友的友誼。

     媽媽總是要她忍耐,但是她要忍耐到何時呢?以前黎瑾還有媽媽可以訴苦,現在連媽媽都去世了,她又能找誰說呢?隻能久而久之的越來越沉默。

     冰冰涼涼的風吹在臉上,她抿唇看着遠處的山巒,整片天空都是陰沉沉的,連遠處的山嶽也是黑黑的一團。

    她在這裡有什麼好留戀的呢?爸媽都過世了,她在這個城市甚至連根都沒有,為什麼還要留下來? 這個念頭一起,她立刻有一種解脫後的輕松感。

    是啊,為什麼不離開呢?離開這令人傷心的台北市,也遠離這一切的風風雨雨及充斥醜陋的人性的環境。

     就這樣,在老總的駕愕及衆人的詫然中,黎瑾拎着隻小皮箱,一身輕松打扮的遞出辭呈。

    她婉拒了所有人的慰留及詢問,隻是灑脫的拿走她未清的薪資。

    房子也租出去了,房客會按月将租金交給她所委托的律師。

    她站在台北車站,同這個擁擠的城市告别。

     火車一站一站的停靠,她隻是漠然的看着站牌一個又一個的從眼前掠過。

    在西部幹線上,越往中部走越可看到綠意盎然的田野,黎瑾任由景物在眼前變化着。

     突然,那個地名在她面前閃了一下,她瞇着眼看着站牌上寫着下一站還有四.二公裡。

    就是這裡,她要去這個地方,黎瑾興奮的告訴自己。

     站在那個小小的、乘客不多的車站,黎瑾感到有種像小學生第一次出遠門去旅行般的好奇,她愉快的圭在不很熱鬧的街道上,東張西望的觀察着環境。

     街上的商家大都是中老年人了,很少看見年輕的面孔。

    她提醒自己大概是因為現在是白天,年輕人都上班、上課去了,她買了份報紙和面包,很惬意的坐在公園中的涼亭啃着面包。

     嗯,環境很不錯,步調很優閑,而且似乎也沒有很多外來人口的樣子。

    就這麼決定,她決定要留下來!但首先要找個工作,還有住的地方。

     她翻開報紙,最先映人眼簾的就是那個廣告——星星幼兒園誠征助理教師,薪優供膳。

     幼兒園教師,唔,也許跟天頁無邪的孩子們相處是最适合她的吧!起碼孩子們的世界不會如大人的世界這般的污穢龌龊,她如此的告訴自己。

     在純真的孩子們身上,她終于找到企求已久的平靜。

    但那個叫杜平的男人……為什麼他的出現會讓她感到絲絲的恐懼似乎随着血液在血管中奔流?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