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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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半身和腳丫子,他又再度沖回屋子裡。

     從悶熱的大太陽下走進冷氣間,他深深的吸口氣,然後走進廚房,随手拉件圍裙圍在身上,開始将水箱中的魚抓出來處理。

     她真的很特别!他刮着魚鱗,思緒卻全都溜到那個正在浴室中洗澡的女子身上。

    她是很自然的跟我談天說笑,而且也很幽默的看待所發生的事。

    她不會咄咄逼人,也沒有媚惑衆生的外貌,但是,她就是她,如同我所期望的模樣……将魚剖肚掏腸又清洗幹淨、放進烤箱之後,他提了個菜籃子,到外面的小菜圃拔了些小白菜,順便從棚架上割下一條絲瓜。

    凝望遠方的烏雲,他突然有些明白「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境界了。

     想必那些令人欣羨的神仙眷屬生活,大抵也不過如此吧!将那些拔回來的菜和絲瓜放在餐桌台上,他俐落的挑揀着菜,開始任憑自己的想象力不斷的奔馳在無邊無垠的天空。

     煮好絲瓜湯,炒了盤小白菜,他嗅着空氣中陣陣的香味,一再的打開烤箱檢視其中的「呃……我洗好了。

    」紅绫将髒衣服用個小臉盆裝着,一手緊緊抓住浴袍敞開的領口,光着腳出現在門口。

     維揚緩緩的轉過身去,看着她因着濕潤而微鬈的發絲,還有酡紅的臉蛋,他的眼睛為之一亮。

    沒有穿鞋子的腳踩在光滑的木質地闆上,此刻她正睜着圓亮的眸子望着自己的手,似乎有些赧然的低垂粉頸。

     「把那些衣服給我,屋後有洗衣機。

    」他跨向前去盯着她的眼睛,并沒有伸手接過她手中的小臉盆。

     「不用了,我已經洗幹淨了,隻要脫水……」紅绫也像着魔似的,眨也不眨的直視着他的眼睜。

     說些什麼啊?難道你打算就這樣的跟她僵站在這裡?維揚有些焦躁的一再命令自己。

     該說什麼呢?難道我們就這樣的站在這裡,說些無關緊要的話?紅绫将小臉盆換到别隻手,心不在焉的甩着酸澀的那隻手。

     魚的香氣彌漫了整個室内,絲瓜湯滾動的聲音打斷丁彼此的凝視。

    維揚很快的沖到鍋子邊,伸手就揭起鍋蓋,熱燙的水蒸氣令他很快的縮回手,使鍋蓋锵的一聲跌落地上,而他隻能不住的甩着手。

     「你要不要緊?我看看:」紅绫将小臉盆往地上一擺,焦急的拉起他的手仔細查看。

     維揚狼狽的搖搖頭,苦笑的看着略微紅腫的手指。

    「沒事,沒事,我隻是不小心……」 「你坐下,剩下的事我來就好了。

    」紅绫不由分說的即自行走到爐子邊,将絲瓜湯盛起。

    而維揚也沒閑着,他從烤箱中端出魚,排好碗筷。

     維揚帶着激賞的眼光,看紅绫優雅又伶俐的很快收拾好流理台上的淩亂,一種更深沉的情愫慢慢的自心中升起。

     「冰店西施,很難想象妳這麼精于家務,因為土豆他們告訴我,妳是補習班的老闆,沒想到除了工作外,在家庭生活技能上,妳也有兩把刷子!」維揚挑了挑眉,用手撐着下颚,看着落坐在對面的紅绫。

     「我武維揚,雖然在工作上我很拚命,但是一離開補習班之後,我可還是個女人啊!」 紅绫微笑地說:「倒是你,我沒料到你對廚藝也挺有心得的嘛!」 維揚叉起一塊魚肉放進口中。

    「嗯,這是雕蟲小技,也沒什麼。

    」 「是嗎?」紅绫眼神一轉,突然想到個問題。

    「你太謙虛了,我很納悶像你條件這麼好的男人,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結婚?是不是眼界太高了?」 維揚怔了一下,然後若有所思的嚼着口中的魚,緩緩吞下去之後才開口說:「我也不明白我的眼光是不是太高了,就在最近我連連相親了兩次……」 「哦?成功了嗎?」紅绫好奇地追問結果。

     「妳認為呢?」維揚皺起眉的望着她。

    「在我以為,這兩次的相親根本就是鬧劇,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紅绫伸伸舌頭。

    「說到相親,最近我媽媽也很奇怪,一天到晚逼我姊姊相親,但是也都失敗了,因為那個男的真是很差勁!」 「唔,那實在是很令人同情的一件事。

    跟我相親的那兩位小姐是姊妹,但是都不是我所欣賞的類型。

    」 「是嗎?她們是怎麼樣的人呢?」姊妹?似乎有點什麼東西敲擊着紅绫思維中的某一點,但她并沒有深入的去細想。

     維揚放下筷叉,雙手抱在胸前,視而不見的盯着桌上的某一點。

    「呃,怎麼說呢?嗯……我認為夫妻應該是站在平等立場的合作者,所以我不想找個咄咄逼人的女強人;也不願意找個菟絲花一般的依附者。

    那對姊妹花一個是幹練的女強人,另一個則是嬌滴滴的小女人。

    」 「噢!你是不是有些沙文主義呢?也許她們并不像她們外表所表現出來的樣子啊!就像我姊姊她們相親的對象來說好了,我聽我媽說他是個教師,所以我一直以為他會是個非常溫文儒雅、謙虛有禮的君子,但是事實上他卻是個不守時,而且目空一切的傲慢沙豬。

    你知道嗎?他竟然敢當面故我二姊鴿子!」紅绫想起來仍是氣憤難消。

     維揚心不在焉的端起杯子喝水,一聽到她後頭的話,他吃驚得差點被口裡的水給嗆到。

     「妳……妳是說……妳姊姊……」 「對啊!你說那個男人混不混帳?他跟我姊姊相親,第一次遲到了一整天;第二次則是當着我二姊的面說他不要相親,然後就跑了。

    真是二百五一個!」紅绫突然一擡頭盯着他那坐立難安的模樣,詫異的望向他。

    「你怎麼啦?為什麼一直流汗?熱嗎?」 維揚在心中盤算着該怎麼向她解釋自己是誰,還有,為什麼會連續失敗兩次的原因。

    但是,老天,這真是難以啟齒……「嗯,也不盡然,我的意思是說并不很熱……」維揚抽了張面紙胡亂的擦着臉。

    「嗯,冰店西施,我記得妳說妳姓……」 「我姓曾,曾國藩的曾。

    你姓方對不對?我們都認識這麼久了,竟然隻知道對方的姓跟綽号,真是好笑……」紅绫越說聲音越小,然後她睜大眼睛,看着坐在對面苦笑的男人。

     「你姓方,是國中老師,而且……而且相親了兩次……」 維揚長長的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