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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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叫做文森,是地下錢莊的打手之一,也是錢莊老闆的拜把兄弟,所以權力不小。

     而當敖玫君在跟着他走的那一刻起,她便對希望絕了緣,并認命的準備接受未來賣身又賣笑的生活,然而出乎意料的,因為欣賞她的無懼,文森竟給了她擁有拒絕賣身的權力,進而讓她成為酒店裡惟一的“清官”,亦是最受歡迎的舞小姐。

     為了得到她委身的青睐,男人和鈔票猶如雪片般飛來,讓她在半年内便已償還積欠錢莊五分之一的債款一百萬。

     而以她水漲船高的身價,最遲兩年,她相信自己就能将身上所有的負債都還清。

     從小的生活環境讓她學會如何在認命中求生存,所以她沒有絲毫的怨天尤人,不僅認命的在酒店裡做個舞小姐,也同時認真的想在最短時間内還清債務,還自己自由。

     一切幾乎都在她的預料之中,直到她在酒店上班的第六個月,他突然闖進了她的生活。

     那一天,酒店内依然如往常般生意興隆,而她也是生張熟魏的一會兒由A座換到B座,一會兒又由B座換到C座,忙得連歇口氣的時間都沒有。

     在酒店内,一桌桌紅男綠女、酒酣耳熱之中,他就這麼突兀而且孤獨的坐在人群中,讓連喘口氣都差點沒時間的她不得不去注意到他。

     每次在她換台間,她都可以看到他拒退前去與他搭讪的女人,然後獨飲。

     他的長相不能說是帥,但卻是絕對的性格。

    他有一雙濃眉與利眼,挺直的鼻梁,薄而感性的唇和方正的下巴。

     在他身上沒有她最常見到的商人銅臭味,也沒有一般前來尋花問柳的男人的流氣,相反的,她卻在他身上看到酒店上班的人們所最害怕的氣息,那種執法人員才有的嚴峻與剛毅。

     話雖如此,他不凡的外表依然深深地吸引着每一位舞小姐的目光,以至于在他未掏出刑警證之前,人人都不想放棄與他搭讪的機會,畢竟與其陪一個其貌不揚的臭老頭,誰不希望身旁坐的是位年輕的酷哥呢? 敖玫君當然也不例外。

     “一個人喝酒不會太無聊?”她不由自主的走上前道。

     “走開。

    ”男人開口。

     當真是一點情面都不留呀,她可是“水中花”裡最搶手的舞小姐耶!敖玫君挑了挑眉頭,坐進他身旁的座位。

     “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借酒澆愁愁更愁?”她托着香腮好奇的盯着他的側面道。

     “我再說一次,走開。

    ”男人看也不看她一眼,冷冷地說。

     “來這種地方喝酒,不就是希望能有個發洩的聽衆嗎?” 男人默不作聲,讓敖玫君以為他已默認了她的存在,沒想到在下一秒鐘,他卻突然伸手攔住了途經他身邊的侍者。

     “對不起,麻煩請你們經理過來。

    ”他說。

     侍者訝異地看向敖玫君,隻見她對自己搖搖頭,又揮了揮手,意指别理他,我會處理。

     “事業、愛情與家庭,我猜讓你心煩的應該是其中之一吧?”侍者離去後,敖玫君再次開口道。

     男人依舊對她不理不采,視若無人。

     “我猜應該不是事業。

    ” 因為以他給她的感覺,他絕對不是一個會輕言放棄的人,而如果讓他心煩的是事業的話,與其坐在這裡喝悶酒,他絕對會選擇坐在辦公室裡奮戰不懈,哪怕機會隻有那麼一點點。

     “而家庭嘛……”她看了一眼他空空如也的手指,連戒痕都沒有。

    “我猜也不是為這樁,那麼就隻剩下愛情了,你在為愛情煩惱對不對?” 當心事被一個你不願意告之的多事者說穿了,那心情絕對是惱怒的。

     易驗宬霍然轉頭瞪向這名不知進退的女子,卻在瞬間被眼前這張極為相似的臉孔驚得說不出話,一時之間隻能目瞪口呆的盯着她。

     “怎麼了,被我的美貌吓得說不出話來了?”感受到他的異樣,敖玫君笑問道。

    在酒店上班第一件要學的功課便是臉皮要厚,在此待了半年多的她當然不會忘了修這門課。

     隻是長得像而已,她們的聲音與氣質相差太多,況且眼前的女人隻是個生張熟魏的酒女,而她卻是書香世家裡的一朵清蓮,唉,真的差太多了。

     易驗宬收回目光,再度舉杯将酒灌下肚,然後在他想為自己倒酒的同時,卻發現桌面上剩下的半瓶酒不翼而飛。

    他看向她,酒瓶在她手上。

     “雖然你酒喝得愈多,對店裡的生意是愈有利,不過基于良心問題,我還是得提醒你喝酒有害身體。

    ”她認真的說。

     “你對每一個上門來喝酒的客人都會來這麼一句?”一絲嘲諷從他嘴角泛開,他問她。

     敖玫君搖了搖頭,又看了四周一眼。

    “你應該知道,到此處來的客人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 “所以,好不容易讓你們碰到一個醉翁之意在酒而不在你們身上的客人,你們就不甘寂寞的頻頻想倒貼過來?”他嘲弄道。

     “也許吧。

    ”敖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