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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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盧說完,拂袖而去。

     不但馬盧生氣,阙墨穹也氣得直瞪眼睛,她重重的吸了口氣平複情緒,又将面前碟子裡的牛角面包一口氣全部吃完才稍稍消了氣。

     見鬼!那老家夥好不神氣,她是來讨還公道的,居然被馬盧給教訓一頓,真是豈有此理。

     阙墨穹扮墨詠的風波整整過了四天之後,丁維岩才與她言歸于好,對于她這種行為,除了歸咎于她不成熟的小孩心性外,他找不出别的理由說服自己原諒她。

     兩人同住一個屋檐下,若他硬起心腸不理她,刻意對她冷淡, “我有分寸。

    ”丁維岩知道經過墨詠的事之後,馬盧簡直視天下女人為毒蠍,更何況是墨穹是墨詠的妹妹,他自然對她更加沒有好感。

     對了,還有一點,墨穹不尊師重道,這點也叫馬盧十分感冒。

     其實,若撇開他與墨詠的思怨不談,他覺得馬盧和墨穹其實十分投契,他們嘴巴上雖然表現得互相看不順眼,但若一天沒見到對方出現在屋裡,又會私下向其餘傭仆打聽對方的行蹤,一老一小,兩人都是刀子口豆腐心,死鴨子嘴硬。

     這天中午,丁維岩在公司裡忙得不可開交之時,阙墨穹倒是一陣風似的自己跑來了。

     “這地方還不錯嘛。

    ” 她揚揚眉梢,對他的總裁室左看右看,品頭論足一番之後,她突然挽住他的手臂道:“請我吃飯,算是我向你賠罪。

    ” 他甚覺好笑。

    “你跟我賠罪,為什麼要我請你吃飯?” “還不都一樣嗎?”她嫣然一笑。

    “我的錢都是你給我的,用你給我的錢請你吃飯,倒不如你請我吃來得簡單!” 他搖搖頭,指指桌面文件如山。

    “我要工作。

    ” 他真不了解她,性子剛烈,有時晴、有時雨,前幾天才故意扮.墨詠把他弄得沉痛不已,現在又笑得像朵燦爛的太陽花來讨他歡心,将來誰要是當她男朋友,有得罪受了。

     阙墨穹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看。

    ‘周末下午還工作,姊夫,你未免太不會享受人生,不行,你一定要請我出去吃飯。

    ” 看她那麼熱切堅持,又一副非他不吃的模樣,丁維岩覺得自己很難拒絕她。

     多麼不同,如果是墨詠,他要加班,她便靜靜陪在一旁為他整理文件,沖泡茶水,絕對不會為了她自己肚子餓飽與否的小問題來打擾他。

     可是他跟前這個小妮子就會,她任性、大膽、前衛、新潮、不可理喻,無法溝通、猜忌、多心、嘴利、好管閑事又剛烈無比…… 可是他欣賞她。

    沒錯,他欣賞這個年輕女郎,盡管她不夠細緻,不夠典雅也不夠溫柔,但她卻堅強無比,能在首屈一指的名設計師手下讨飯吃已不是易事。

    看來他是無法拒絕她了,這個下午的工作宣告泡湯。

    “好吧。

    ”他笑着動手收拾重要文件進抽屜。

    【他深信一個優良的企業不會因為少了某個人而停止運轉,他用這點理論說服了自己。

     “太好了!”阙墨穹忘形的摟住他頸子,在他額上吻了一下。

    她想明白了,她不能跟丁維岩賭氣,賭氣是不智的,她應該跟他好好相處才對,惟有相處融洽,接近他,她才能從他身上找出關于墨詠之死的蛛絲馬迹。

     雖驚訝于她的舉動,但丁維嚴很快的恢複自然,他有絲失笑,畢竟已經許久不曾有人對他這麼做了。

     “隻是一頓飯而已,這麼開心?”他談笑道。

     她對他揚揚眉。

    ‘不隻一頓飯。

    ”說完她便挽着他的手臂一道去吃飯。

     飯後,她果然又要求他陪她去各個美術館與教堂參觀。

     “墨穹,我還有工作。

    ”他正色的告訴她。

     “人生得意須盡歡,工作隻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理它做什麼呢?” 她得一臉憚機,令他啼笑皆非。

     但他們還是去參觀了市内許多甚負盛名的美術館與博物館,阙墨穹看得津津有味,流連忘返。

     雖名為參觀,但她也注意到了,凡他們走到之處,人們對了維岩無不恭敬,連那些國家擁有的博物館都特地開大門迎接他們,并殷勤派員講解,再另派員随側保護。

     看得出來丁維岩在柏林的勢力很大,他的地位很崇高,這更令她相信墨詠的死,他是直接兇手。

     他殺人不償命又一手遮天,讓墨詠死時那麼孤單,她怎麼能甘心讓他現在如此逍遙? 自小就隻有她與墨詠兩姊妹相依為命,從來不曾有人理會過她們,是墨詠,墨詠姊代母職,給她無盡的溫暖和親情。

     因此,無論如何,不管會付出什麼代價,她都不惜與丁維岩一鬥,即使要付出靈魂給複仇惡魔,她也在所不惜……